里,今天刚搬到楼上,忽然想起还有些东西忘了拿,正好用得上,就下来找找。你没睡吧?我能进去吗?”
姚起云没有说话,赶紧侧身让她入内
房间基本上还是司徒玦搬走时候的老样子,他带来的行李少得可怜,只有一个旧式的破旅行袋,放在书桌下的角落里,桌面上倒是摆着一本摊开的书,司徒玦走过去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竟然是高一的英语课本,顿时对他的崇敬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他年纪跟她差不了多少,可这境界差得就太远了。
她平时的东西本来就多,仓促之间哪可能搬得干净彻底,抽屉里,衣柜里,书桌上到处都还有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既然进来了,怎么都要作出个样子,便心不在焉地翻捡着书桌抽屉里的书和小玩意。
姚起云在她身后,司徒玦背对着他,依然是听不到他的任何一丝动静,她收拾了一小会,觉得一个人可以无声无息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反常,心想,他不会是离开房间了吧。
她满怀期待地回头瞄了一眼,顿时大失所望,他正站在门旁边的衣柜前面,像一盏人形的落地台灯,更奇怪的是这“台灯”的光线似乎正投射在她的背上,在她回头的刹那,又受惊一般地移开。
尴尬这东西也会传染的,他无所适从的样子让司徒玦也觉得这场面有些让人难以适应。她又转头翻出了几个本子,磨蹭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啦,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满脸堆笑地问,“你要去洗澡吗?”
“什么?”姚起云在这个突兀的问题下愣了愣,似乎对她的话和用意感到无比困惑。
司徒玦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出口怎么怪怪的,赶紧添了一句:“我是说,你坐了一天车,洗个澡会感觉好一些。”
“不用……我是说我会洗的,我待会就洗。”姚起云结结巴巴地说。
“你现在就去洗吧,不要管我,我还要收拾一会。”
“不要紧,你收拾,我不急。”
“反正你也没事干,去洗澡不好吗?”
“没事,没事……我等你收拾好了再洗。”
想来也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当有陌生人在房间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洗澡这件事。司徒玦心里也明白,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她的光明之路,他只能洗,必需洗!
于是她笑道:“你怕什么,我不会偷看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怕你看我……不是……我不是说你看我……”姚起云越辩解就越觉得说不清,他实在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热烈地讨论关于他洗澡的问题。
换作以往,司徒玦肯定笑得不行,可她现在只想一手把这个家伙塞到浴室里边去。
她的目光如此地充满了渴盼,仿佛在说话:“洗吧,洗吧,洗吧……”
在这样的情境下,姚起云觉得自己再不洗澡的话,就像一个有隐疾不能见水的人似的。他犹豫地走近书桌,司徒玦当即就意识到他已经动摇了,打算从行李里拿换洗的衣服,赶紧从桌边让位。
就在姚起云憋红了脸在旅行袋里翻找的时候,薛少萍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司徒玦,你在楼下干嘛?”
司徒玦充满喜悦的心顿时一凉,赶紧答道:“我下来拿几本书。”
“拿到了吗?你别打扰起云,你上来,妈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洒着月光的郊外、充满露水气息的草丛、玩伴的笑声、生猛威风的蟋蟀……司徒玦心都碎了,眼睁睁看着希望碎成泡影。她算是明白了一个严酷的现实,今天晚上,她是出不去了。
她不情不愿地往房门外走出,却听到姚起云那特有的,带着点乡音的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