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又哭又笑,她的声音听起来离得并不是太远。
她手脚并用地往下,脚下的动静免不得引来他时不时的咒骂,几度惊魂之后,终于儿狼狈地跌坐在相对平缓处,连滚带爬地摸索到池澄的身边。
池澄的样子实在糟糕,趴在草丛中,身体一半被疯长的杂草和从上面带落的枝叶覆盖,当然,还有许多被旬旬踩下来的石子和碎泥块。旬旬扫开障碍物,小心地将他翻过身来,他一脸的血混着泥浆和草屑,触目惊心。旬旬赶紧检查他的伤口,看起来血都来自于他脸上的几道血痕,想是下坠过程中被锐利的枝条划伤,幸而没有伤到眼睛,头部也并无明显外伤,虽然看起来可怖。她稍稍松了口气,又一路往下看他伤到了什么地方。
他这一下摔得不轻,好在是脚先着地才捡回一条命,比较重的伤势集中在手和脚部,尤其是左脚,旬旬都不能碰,也不知道伤到何种程度,是不是断了骨头。其余的位置多半是擦伤和划伤,但也够他受的,连恶毒的话说出来都有气无力的完全丧失了杀伤力。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歹毒的女人,自己没事了就一心想着往上爬,要不是我看穿你的伎俩,你……”
只听见清脆的噼啪声响起,两记重重的耳光不折不扣地招呼到池澄的脸上。
这是旬旬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她长期以来的愿望。
池澄愣了几秒后顿时炸了:“我操你大爷!”
“我大爷早死了,你要是找他的话,我先给你松松筋骨。”
假如曾毓知道三年之后旬旬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她报了一箭之仇,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他妈……我操,你还打!”
池澄的脸再度偏向另一边,暴怒地想要还以颜色,刚一动就痛得他汗与泪俱下,气得差点儿没昏过去。
旬旬说:“你再敢吐一个脏字,我就再给你一巴掌。你不是最恨别人打脸吗,我倒觉得你缺的就是这个!”
“我……”
这一次在旬旬的手落下之前,池澄明智地将下一个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同时吞下去的还有满腔怒火和憋屈。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他说得出口,她就打得下手,自己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境地,再耍狠只会吃更多的苦头。
他不说话了,斜着眼冷冷地看着旬旬。
又是噼啪两声连响。
池澄彻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