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往下看。”池澄感觉到她扣紧的手,安慰道。
旬旬点头,走得更是小心,木桥上的苔藓湿滑,步子越是沉重就越容易打滑。她脚底一下不稳,晃了晃,池澄连忙稳住了她。
“你把我都弄得有些紧张了。”
旬旬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在惊魂不定中看到脚下,桥身的颤动引得潭水泛起涟漪,水面上两人的倒影贴得极近,却都显得面部模糊,其中一个是步步小心,却随波荡漾的自己。
旬旬问踏上平地上才想到去问:“我们现在就是去往玄真阁?”
池澄说:“不着急,玄真阁在另外一座山头,我们明天再去,今天只是出来走走。我记得前面有个很不错的瀑布。”
他们过了桥,夹着绿荫的小路在前方拐了个弯,很快就看到一个岔路口,路旁竖着老旧的木头指路标,上面的字样已模糊不清,只能依稀分辨出指往左边方向的是“x云瀑布”,右边则完全不知道通往哪里。
“走吧。”池澄丝毫没有放开她的自觉,牵着她继续朝左边的瀑布走。
旬旬却没有动,她犹豫了片刻,指着另外一个方向对池澄说:“冬天的瀑布有什么可看的,要不我们走右边?”
池澄很是吃惊,“我可告诉你,那边我从来都没走过,谁知道是大路还是断头崖?”
“所以才要去看看。”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富有冒险精神?”
“就在刚才。”旬旬笑了起来。
他迈的步子很大,总是习惯走在前方几步,恨不得把两人的手拉成一条直线,可又怕她跟不上,时不时又缓下来等等。旬旬任由自己跟着池澄朝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她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仿佛再一次审视她的记忆。
他是谁?
他牵引她一步步走近的究竟是个现实中的童话,还是一场谎言?
相信他。不要信他。每走一步,旬旬都在心里默念,像扯着花瓣问“他爱不爱我”的小女孩。
如果下一个指示牌出现时,路的尽头还有路,那她就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她亟不可待地想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如渴望命运的神启。
这条小路远比她想象中更快地到了终点,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
路的尽头是个巨大的灌木迷宫。
每个人小的时候都走过迷宫,你知道一定有条路通往彼端,但站在入口的时候永远不会知道它在哪里。
池澄和旬旬都没有想到看似偏僻的角落竟然藏着这样一处所在。从外围看过去,迷宫是一个百米开外的方阵,以灌木为藩篱,正中央建有一座竹子搭建的亭台,供人登高观阵。这时已有几个早到游客在亭子上搭好了摄影三脚架,迷宫中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摸索。
池澄领旬旬走了进去,左右分别是看来一模一样的通道。
“不如我们各走一边,看谁先走到中间?”池澄玩心大起,见旬旬没有反对,便松开她的手,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
旬旬凭直觉顺着通道前行,一会儿再回头,便只能在十几米开外看到池澄从树丛中露出来的半边身子,她左绕右绕,一不小心就走入了一个死胡同,白白走了不少冤枉路,沮丧地调转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