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旬旬面带恳求地问道。
奇怪的是,医生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艳丽姐哭得却益发惨烈。
“您刚才说的是‘常规的保守治疗’,言下之意,也就是说还有别的选择?”旬旬谨慎地追问。
医生沉吟片刻,回答说:“是这样的,类似曾教授的情况在整个国际医疗界都是个棘手的难题,但目前国外已经研制出一种新型的特效药,能够有效刺激脑部神经,加快病人复苏,减轻后遗症,但是……”
旬旬心里一凉,她活到现在,最害怕的一个词就是“但是”。先给你一番希望,再用更严峻的事实推翻它,这就是“但是”存在的意义。
“……这个药虽然临床试验效果显着,但也在一定的病例中发现其副作用,有少数的患者在服用之后难以耐受,身体出现应激反应,导致病情急速恶化……”
“急速恶化?”旬旬质疑。
医生点头,“对,也就是死亡。这也是该药物目前未能广泛应用于临床的主要原因,并且它的费用高昂,并不为大多数家庭所接受,所以我们通常不建议患者家属采用这一疗法,但如果对方愿意接受,则必须由家属出具保证书,一旦出现……”
“不行,这太冒险,绝对不行!”旬旬心慌意乱地说道。
“我理解,所以我在事前把两种治疗方案的优劣和可能出现的后果都客观地告诉你们,你们家属也可以进一步商量。”
艳丽姐闻之剧烈地抽泣,旬旬都担心她下一口气缓不上来。她想了想又问道:“医生,您能不能告诉我那种药出现副作用的概率是多大?”
“这个很难说,视个体差异而定。”
“女儿,我该怎么办,你要替妈拿个主意啊!”艳丽姐嚎啕大哭,行如丧考。旬旬跺脚,对医生说句抱歉,半哄半扶地将泪人儿似的母亲带离了医生值班室,一路走到无人的僻处。
“妈,你疯了吗?你想让叔叔用那种药?”她压低声音说。
艳丽姐断断续续回答,“我有什么办……办法?我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知母莫若女,旬旬不难得知艳丽姐为何做出这个选择。曾教授发妻死后,守身时效一过,头件事就是要明媒正娶热恋中的情人,这事毫无意外地遭到了儿女及其亲戚们的一致反对。但那时他毕竟正逢壮年,大家也逐渐意识到他对那个漂亮鄙俗的女人并非一时兴起,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生活,他是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只要他坚持,那怕是亲生儿女不同意,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曾教授发妻娘家和曾家的亲戚同时出面,表示他要另娶也可以,但之前在他和发妻名下的两套房产必须转到其儿女名下,夫妇俩的共同积蓄也一概留给未成年的小女儿曾毓,以确保婚后曾毓的成长和教育不受任何情况的干扰,这笔钱由曾毓的长兄和姐姐代为保管。这就意味着,曾教授娶艳丽姐的时候无异于净身出户。
曾教授是个厚道人,他这一生除了爱上艳丽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