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坐在他的收款台前,专心的低头看书,秦悠然走过去:“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他没有抬头,翻了一页书:“没什么,你晕倒了而已。”
看他这么冷淡的态度,她只好作罢,既然人家不想承认,难道自己还要死缠烂打么。“你是这里的老板吗?你叫什么名字啊?”她竭力不想让人认为自己是个花痴,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
“莫漓”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那一眼看不出任何感情,好像这就是一个雕像,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像。然后继续低头看书,视她为空气。
她有些尴尬的站在那,不知所作。心里想“莫漓?和殷莫言的名字好像啊,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吗?不过,性格差别也太大了吧!”看他不再理她,她也没有理由站着不走,于是,转身离去。
“查到什么消息了吗?我的小同学!”工作时间的殷莫言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穿着却有所改变,穿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比平时看起来多了些成熟,但是在秦悠然面前,还是那副老样子。
“查到了,第一个死者,女,17岁,何菁菁,某财经学院的学生,学习成绩一般,经常与校外三教九流的人接触,爸爸是靠炒股票发的家,所以家中略有钱财。喜欢去迪厅玩,在迪厅和两个社会女青年关系密切,经常出入那些场合,第二个死者就是其中一个,名字叫做于丽,人称丽丽姐。我问过周边的人,说她们之前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秦悠然像小学生背课文一样的背诵着今天查到的事情,脑子里却还想着今天遇见那个叫莫漓的男人发生的事情,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个男人绝非凡人。她从不认为自己的体质差到会平白无故的晕倒,她知道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只是不知道谁救了她,是他吧,看起来确实不像,那么斯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异数?
“你想什么呢?魂被勾跑了?”殷莫言看她那样子不知道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忍不住提醒。这个小丫头,脑袋里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现在是助手,他该让她好好学习一下助手应该做的事情。“说说你的看法”
“什么?”她正想的入神,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想了一下道:“我觉得肯定是这三个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招来的报复,恶有恶报,活该。”
“是么?可是女鬼现在不止是针对他们三个了,她有可能会伤害无辜,所以我们必须解决她”
“这种没人付钱的生意你愿意做?”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已经知道殷莫言的做事风范,就是没有钱,什么事都免谈。可是她却不知道殷莫言的家世显赫,根本就不缺钱,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已。
“还不是为了你,你别忘了,那个女鬼和那个小鬼都在打你的主意,你死了,谁当我助手?”殷莫言邪邪的笑。
“你……”她说不出话来“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出发?去哪?”
“当然是去找那最后一个人,问清楚到底她们做了什么事,才能解决问题啊。”
“和两个死者关系甚好的社会女青年叫丁曼茹,无业,和他们一起经常出入“盛夏迪厅”,这两次事出之后,她就没有再露过面,只查出了她居住的地方。”在去丁曼茹住所的路上,秦悠然继续汇报工作。殷莫言满意的点点头,他们开着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按了几次门铃以后,没有任何回应,他们不禁有些着急,难道这么快就出了事?想到着,干脆直接不按门铃了,直接改为拍门,就在殷莫言想要撞门的时候,邻居的门开了,出来一个老太太问:“她不在家,你们再用力拍也没有用!”
“请问您知道她去哪了吗?”殷莫言笑着问,老太太不满的回答:“可能回老家了吧,昨天晚上我去收房租的时候听她说的,这个野女人啊,天天把我的房子搞的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等她回来,我立刻收回我的房子,太不像话了。你们是谁啊?”
秦悠然刚要回答,殷莫言拉住她的胳膊抢着回答:“我们是律师,现在她牵扯到一件官司,我们只是来求证一些事情,您知道她老家是哪的吗?”乖乖,这家伙居然冒充律师,她心里想着,斜了他一眼,还真是神棍,想骗谁就骗谁,脸皮厚的很。
老太太一听是律师,就盯着两人看了又看,从上看到下,看的秦悠然直心虚。“您放心,我们不会说是您说的,我们找她有点急事,真的。”殷莫言摆出无比诚恳的样子。老太太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地址。
“看这个地址,开车至少要半天的时候才能到达,是离这里比较偏远的地方,交通还很不方便。想这个丁曼茹一定知道什么,要不然怎么事情发生以后她就逃了呢?如果她是和那两个人一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话,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过的。”殷莫言觉得他们必须在第一时间里找到这个人,否则,他们见到的将会是一具尸体。想到这,殷莫言加快了速度驱车前进。
丁曼茹回到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有供奉神像的地方躲了起来,太可怕了,何菁菁和丽丽姐都惨死了,下一个就是她,所以,她逃的远远的,躲在老家,这么偏远的地方一定没人能找到她,她悻悻的想。自从她回来以后,就一直躲在屋里,还躲在有神位的屋子里,要知道她以前是从来不信奉这些的,她的母亲刘鲜花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女儿性格倔强,初中没毕业就自己出去打工了,不知道在城里找了什么工作,也从来不说,她也不敢问,这次回来,本来以为她是想家了,可谁知行为却如此的怪异,连饭都不吃了,让人给送进去,一副见不得光的样子。
丁曼茹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事情,以前这个屋子是她住的小屋,后来家里翻新房子,她有了大的屋子住,这个屋子就专门用来供奉神位,旁边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镜子,和一把梳子,上面因为长久不用,都已经满布灰尘。她无所事事的拿着镜子把玩着,照照自己的脸,因为经常出没在迪厅不见太阳的缘的缘故,脸上几乎没有什么颜色,抹着厚厚的一层粉底液也遮不住的苍白,眼睛画着重重的烟熏妆,由于最近没怎么睡好,更像一只大熊猫。看着这张颓废的脸,她有些不相信,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丁曼茹吗?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她一直都很后悔,想起当时的事情,她都有些后悔,后悔不该那么绝情。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祸已经闯了能怎么样,她有些无奈,镜子随意的在手中晃着,突然,镜子里出现的景象使她心里一紧,镜子“啪”一声掉到了地上,镜面碎成了无数块,但仍镶在镜框里。她刚才看到镜子照着她,也照到了她的身后,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她有些不相信,这里明明供奉着神像,它是怎么进来的?不可能,她不相信的拾起镜子鼓起勇气向后照去,什么也没有。她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这些天太紧张自己吓自己罢了。
“你是在找我吗?”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她顺着声音看去,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声音也变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是说我不配进来吗?”那个声音忽然逼近,一张满是伤痕的脸呈现在她脸前,她从它的瞳孔里看到了死亡的气息,“你以为你配的神仙庇佑吗?”它恶狠狠的说:“你知道死有多疼吗?你不知道,那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它边说边笑,一张满是伤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乌黑色的血从鼻孔、嘴角、耳朵、眼睛慢慢流下来,脸上的肌肉随着她的说话变成焦黑色,一块一块的往下掉落,左半边脸漏出森森白骨,烧焦的身体也为之一颤。丁曼茹的脸色变得唰白,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丁曼茹的母亲刘鲜花这个时候正在外面的做饭,心里还想着怎么开口说说丁曼茹的终身大事,毕竟也老大不小了,灶台上正烧着一大锅开水,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烟,水开了,她正准备把锅端下来,这是,丁曼茹进来了,一声不吭端着水就往外走,“哎?你端水干什么?”刘鲜花刚说了一句话,就见女儿已经端着水走了,她很奇怪,喝水,水壶里不是有水吗?要开水做什么?这可是准备烫粉条的水,于是她好奇的跟了上去,丁曼茹端着水很快进了屋,门咔嚓一声锁上了,刘鲜花一看门都锁上了,满心的疑问,幸好有窗户,她就趴在窗户往里看,窗帘没拉严的地方只有一条很小的缝隙,从这条缝隙往里望去,丁曼茹正坐在桌子前对着镜子,不知道要干什么,眼见她端着刚才那一锅开水把自己从头淋到脚,刘鲜花捂着嘴没让自己叫出声来,她咬住自己的手指头,继续看下去,丁曼茹浇了一身开水,皮肤迅速变成红肿的颜色,脸上和裸漏在外的胳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起泡,烧伤严重,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疼的样子,左手举着镜子,右手拿着梳子,“唰—唰-唰”一下一下的梳头,拿梳子的手非常的用力,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有的还卡到了梳子缝里,还卷下不少的头皮,被开水烫过的头皮很脆弱,没梳一下就有头皮带着一大把头发往下掉,看的人直发寒,刘鲜花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破碎不堪的镜子里映出丁曼茹烫的红肿的脸,脸也碎成好多块,此时的她面带诡异的笑,眼神却是空洞的,手一直没有停,转眼间,头发几乎被疏掉完了,漏出血淋淋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