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心也在狂跳着。
“狗屎运。”匪头不快地咒骂,“继续,别记错位置,这回是心脏。”
郑耀扬又抬起手来第二次扣下扳机,一声巨响!当我意识到自己没有赌赢时,整个人已经缓缓软下来,跪在地上却不肯倒下去,右手轻轻捂住胸口。很奇怪,我的神智很清醒,可身上的痛却使我浑身一阵阵痉挛,胸口的抽搐使我的意志力在瞬间消弥,终于,开始蒙胧,周围的一切都渐渐离我远去,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样平静地去死,我抬头望见郑耀扬的眼睛──完全狂乱了。
“小子!”匪头冷笑一声,随手命手下拉了几位重要宾客做人质,纷纷撤退,绝对训练有素,“只能说,你朋友今天的运气太背了。”
我再也撑不住,和达莫一样,倒在凉冷的地板上,这一次,郑耀扬没有呼喊,只是沉默着看着我倒下,我不想死,因为这样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酷。
郑耀扬,虽然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但你知道──我爱你,一直都是。
直到我的上半身被人一瞬间托起拥入怀中,胸口被扯得撕心裂肺地痛,我的意识才重新回来,没有力气开口,甚至不能睁眼,但我知道我还能呼吸。
“陈硕,陈硕……”温热的气息包围我的口唇,我更痛了,不是胸口,而是包裹在胸口里的那颗心,“你别这样,不许离开我,不许……”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场游戏玩得太烂,连老天都不眷顾我们,还有后来吗?还有么?!我很痛,郑耀扬,别把我抱得那么紧,我快撑不下去了,你要疯了我也要疯了……
82
我醒来的时候,是一个下午,那天有阳光纷纷从窗户外扑进来卧在床尾。我的眼皮很重,头痛欲裂,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之前发生过什么。缓缓动了动手指,想出声,但嗓子发不出响声,只得呆呆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我中枪了。可为什么又活过来?我的心脏应该有了一个孔,血从里面无休止地流出来,可我怎么还能醒来?多么不合逻辑。
门!地一声被人推开,白褂医生走进来,看见我睁着眼睛,欣喜异常地上前来招呼:“感觉怎么样?早过了危险期,可就是一直不醒。”
稍稍点一下头,疲倦感阵阵袭来,我轻轻闭上眼。晚上,兰迪默竟然来了,我也能开口说两句了:“人……逮着了吗?”
他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警方全力追击,死了一半逃了一半,一个人质下落不明。”
“shit!”
“精神不错嘛,还有力气骂人。”他调侃我了一句,又接下去,“中欧一群亡命之徒干的,跟个黑手党组织有关联,主要是会场出内鬼,事先布了局,钻了保卫系统的空子,一帮欧洲大人物跟串着链子的猴子似地任人耍,不过,消息全面封锁,多少挽回了些面子。达莫也是,以为自己够谨慎,哼,这回得了教训,不过命是拣回来了。还有你,这一枪都没能解决你,真是让人敬佩。”语气虽损,但我头一次没感觉到他的恶意。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说:“是他──打偏了。”
兰迪默走过来,站在床头俯视我,闲闲道:“他以为子弹不会飞出去,他太自信了。”
“我躺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