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一带),称为东越王。并严令东越王与越繇王之间不得再起冲突,各自划境自守。
南越王赵胡对汉帝国出兵相助非常的感激,对汉使者感谢说:“皇帝为我南越兴兵,诛杀闽越王,我真是无以报答啊。”于是遣太子赵婴齐到汉帝国都城长安,充当皇帝的侍卫官。
赵胡告诉汉使,自己也准备前去中国,觐见大汉天子。
赵胡对汉帝国的态度,使一些老臣很不舒服,纷纷劝谏:“汉帝国兴兵诛杀骆郢,这件事不仅不能高兴,反倒要引起我们的警惕,如果汉帝国攻占闽越,那么南越国就危险了。先王(指赵佗)曾经说过,咱们虽然名义上臣服于汉帝国,但是在主权上则是独立的,更重要的是,不可以因为汉国使节的花言巧语,就贸然前往汉帝国觐见天子,否则的话只怕是有去无回,南越国的灭亡就指日可待了。”
这一番话说得赵胡如梦初醒,就上书汉政府,假装生病,拒绝前往汉帝国,与汉帝国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
南越国的太子赵婴齐到了长安,担任武帝刘彻的侍卫官。长安城的繁华,雄伟的皇宫、栉比的楼宇,如花似玉的美女,都令赵婴齐为之心驰神往。
赵婴齐在长安结识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姓樛,史不载其名。
樛是邯郸人,她曾有一个情人,叫安国少季,两人有过一段美丽的恋情。但赵婴齐卷了进来,爱上了樛。樛发现赵婴齐不仅是一名帅气的年轻军官,而且还是南越国的太子,于是心生爱慕之心,经过一番痛苦的心内诀择,她最终选择赵婴齐。这使樛的身份成为南越国的太子妃,樛为赵婴齐生了一个儿子:赵兴。
赵婴齐在长安呆了十余年,直到父亲赵胡病逝。他是南越国的太子,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就上书武帝刘彻,请求返回南越。刘彻同意赵婴齐返回南越国,继任国王,樛也名正言顺成为南越国的王后,她的儿子赵兴成为太子。
赵婴齐任南越国王期间,仍然与汉帝国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不肯听命于汉帝国。坐了几年的王位,不想染上重病,竟然英年早逝。管理国家的重任,落在太子赵兴与樛王后这对孤儿寡母身上。
赵兴虽然当上了国王,但是他尚年幼,樛太后又是一个不谙权术的女人。大权落入三朝宰相吕嘉的手中。
因为樛太后是中国人,武帝刘彻想借此机会,将南越国从汉帝国的藩国,变为汉帝国的封国。藩国虽然臣服于中国,但主权是独立的,封国则是属于汉帝国政府的管辖。因为南越王赵兴年龄尚小,樛太后名义上是南越国的最高统治者。要说服樛太后将南越由藩国变为封国,这需要有合适的人选,谁最合适呢?当然是樛太后早年热恋的情人安国少季。
安国少季被任命为出使南越的使节,陪同前往的,还有勇士魏臣和以辩才闻名的终军。
终军是一位少年英杰,当时二十出头,他很年轻时,因为辩才与文章都非常出色,入选博士弟子,他就从家乡济南出发,步行前往长安,途经函谷关时,关吏给了他一条帛带,终军问说:“这是干什么用?”关吏回答说:“这是以后你出关时要用的凭证”,终军听完后将帛带一扔,说“大丈夫西游,倘若没有建立功业,绝不东还!”后来果真年纪轻轻,便被武帝擢升为谏大夫。
这次出使南越,是终军毛遂自荐,他对武帝说:“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刘彻被他的万丈豪情所感动,准许他随同安国少季出使南越。终军是古代少年励志的楷模,“请缨”一词的由来,便是出自终军的典故。
然而,此次出使南越所面临的凶险,远远超出终军的意料。
已经孀居多年的樛太后,见到老情人安国少季时,她忘了自己是南越国太后的身份,她想起了与安国少季曾经度过的美妙难忘的日子。时光催人老,但是为什么心还在驿动,还在追求,还在向往甜蜜的爱情?
旧情复燃,挡都挡不住!
挡不住的不仅是樛太后,还有安国少季。在太后的安排下,安国少季屡屡出入宫禁,与樛太后重温旧日之好,作一对戏水鸳鸯,好不快活。
樛太后眼中对安国少季的款款深情,并没有逃过南越大臣们的眼睛;宫禁传出的丑闻,也充斥大臣们之耳。大家私论纷纷,认为樛太后作为南越国母,与一位汉国使者如此暧昧,实在有损国体。
樛太后也意识到南越大臣们的不满情绪正悄悄地滋长,一股反对的势力正在暗中窥视,如同一只潜伏着的狼,正伺机反扑。樛太后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南越的局势,政变随时会爆发!
樛太后决定要力排众议,归附中国,使南越成为中国的封国,只有这样,她才能借助中国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当然樛太后可能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只有成为中国的封国,她才能名正言顺地把安国少季留在身边,否则出使的任务一旦完成,安国少季必定要离开南越,回国复命。
樛太后上书武帝刘彻,请求以封国的身份归附中国。
南越国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反对的声浪此起彼伏。
宰相吕嘉成为反对派的轴心。吕嘉三朝为相,家族成员中,有七十多人在国内各机要部门担任要职,势力极其庞大。
必须要除掉吕嘉!搬掉这块绊脚石,一切就好办了。但是这块石头太大了,怎么搬掉?樛太后手头上没有誓死效忠的军队,她所能凭借的,就是安国少季和他的汉使团。
这是考验汉使团决断力的时候了。魏臣有万夫不挡之勇,终军少年英雄,充满建功立业的激情;作为正使的安国少季,为了老情人,豁出去了。
一场鸿门宴紧锣密鼓地上演了。
吕嘉深知来者不善,但是王太后所设下的宫廷宴会,不能不去。怎么办?吕嘉来回踱步,拿不定主意。吕嘉的弟弟是一介武夫,见大哥象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乱窜,便问道:“大哥所虑何事?”
吕嘉叹了一口气说:“当年项王欲算计刘邦,便在鸿门摆下酒宴,名为款待,实则杀机四伏。我担心今天这又是一出鸿门宴啊。”吕弟一听,心中“噌”冒出一窝火,骂道:“他奶奶的,干脆我们率兵冲进宫中,杀它个鸡犬不留。”
吕嘉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太后的意图,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你速率领精锐卫队,以保卫王宫为由,驻扎在宫门之外。我进宫赴宴,倘若太后真要在宫中动手,你便带卫队冲进宫中,拼他个鱼死网破。”
酒宴开张了。饮酒过半,樛太后对吕嘉说:“南越归附中国,是利国利民之事,宰相你为什么总是百般阻挠呢?”吕嘉怕争议起来,惹怒了汉使团,干脆就默不作声,只顾饮酒。
樛太后转头看了安国少季一眼,眼神中传递了一个信息:“该轮到你动手了!”
事前信誓旦旦要豁出去的安国少季,掩饰不住心头的紧张,吕嘉手握重兵的弟弟,现在就在宫外虎视眈眈,他的脑海里出现一幕场景:南越国的军队杀进宫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他与樛太后被乱刀洞穿,倒在血泊之中,鲜血直流到宫门外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