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搭理他。
程谨言坐直身体,僵了片刻才生拉硬拽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展凝身上撕了下来。
展凝一把拍开他的手,躲瘟疫似得靠到了车窗边上。
程谨言脑中绷着的弦顿时断的惨不忍睹,他将目光转向窗外,手指死死的抠着掌心,将刮骨嗜血的痛苦一口一口吞进肚子。
到医院做完检查后包扎,就像展凝原先预料的那样,头上又秃了一块,这次秃的面积更广。
之后到输液大厅挂点滴,有点轻微脑震荡,展凝老感觉头晕犯恶心。
程谨言看她皱在一起的五官,心疼的说:“很难受?”
展凝没吭声,身子一歪,直接靠到了另一边的展铭扬身上。
“姐,很不舒服吗?”展铭扬连忙换了个姿势,抱着展凝,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还好,你们别跟我说话。”她闭着眼在那摸索,从口袋将手机掏了出来。
展铭扬立马给抽走了:“你还玩手机!”
展凝无奈的说:“我就问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不用问,真有什么事早就电话来了,你先操心自己。”展铭扬不由分说的将手机给没收,之后愣是展凝怎么解释都没用。
展凝心累,想着:“总归是长大啦,都不听话了,这么费劲的忽悠都不管用。”
输液大厅人很多,各种病患占满了半个屋子。
年轻护士推着医疗车时不时的在旁边经过,中间观察了好几次展凝的输液速度。
展凝看了眼点滴瓶行将断气的走速,提了句:“麻烦能稍微快点吗?”
护士柔声说:“这个药水不能用太快,坐累了是吧?”
展凝说:“有点。”
护士:“没办法,只能忍着了,看看墙上的电视转移下注意力。”
说完,推着车走了。
展凝熬了会,手痒的想自己去调走速。
程谨言眼疾手快的拍掉她的手。
两人视线在空中一撞,展凝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长辈面对熊孩子时的无奈。
展凝:“……”
她心想:“翻天了啊这是!”
但也没再做什么。
没多久孙婉跟宋阳找了过来,彼此将情况一交换,各自放了心。
展凝说:“你们先回去休息,我这边没什么事,不要紧。”
脑袋开了瓢,血糊过一脸,哪怕仔细擦拭过,也有红色的血迹在边角残留,衬着她惨白的脸,像深秋的枯叶,轻轻一捏就能碎成渣渣。
宋阳只瞧了一眼,便转了视线,受伤的手用力屈拢了一下。
站了没多久便走了出来,宋阳将孙婉先送了回去,过后又去了另一家医院。
之前已经来过一趟,将治疗费用结算过一次。
他熟门熟路的上到三楼,缓慢走在明晃晃的医院走道上,路过擦肩的病患家属,经过值班的护士台,走进了最西侧的单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