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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谨言在地上坐着,小小的脊梁弯出明显的弧度,像只垂头丧气的鹌鹑。

过了会,他朝展凝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展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左臂上就被搭了双小手,展凝神经质的抽了下。

程谨言低眉顺眼的凑过去,对着捆着纱布伤药味浓重的左臂轻轻的吹了几口气。

他抬起头,生怕惊动了什么似得,轻声问:“姐,这样是不是好点?”

很多时候展凝尽管不想承认,但程谨言智商上确实比展铭扬有优势,展铭扬时常干出的缺脑子的事情,程谨言是完全不会干的,现在这一出全面拷贝出来的行为,着实让展凝惊了一把,她深深觉得这次热水一泼,不单把自己给伤了,把程谨言也给刺激狠了,刺激的少了根筋。

展凝看看自己残了的胳膊,又看看满脸期待的小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长时间的沉默中,程谨言收回了自己的手,因成长环境所限,他所面对的人不是虚情谄媚,就是严苛挑剔的,他很难尝到人与人之间最常规最正常的一种感情交流。

除了在展家,而展家这几个人中,展凝又是个绝无仅有的特例,她的目光总是那么桀骜冷然,俯视他的时候总是像在看一个劣质瓷瓶。

她似乎把一切的良善和关怀都给了展铭扬,有时候看着展家姐弟互动,他都忍不住嫉妒和难过,下一瞬又鞭挞自己以后要做的更好,让自己更懂事更乖巧,以此来获得对方眼中短暂的赞赏。

可惜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不单没有,他还把一件件事情搞得更糟,程谨言心想:“我明明没有这么差劲的。”

他恨自己的一无是处,又气展凝的旁若无人,他想引得些对方的关注,又怕适得其反,他彷徨于展凝凌厉的态度,又深陷于对方危急关头拉住自己的感动。

他从来没再一个人身上有过如此矛盾复杂理不清想不透的情绪。

程谨言深深的吐了口气,异常挫败。

之前刻的牙印还没消,胳膊又光荣负伤。

孙婉一见她这倒霉催的模样除了“啧啧啧”的摇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负伤期间展凝身边跟了两“小保姆”,“程保姆”负主要职责,“展保姆”跟旁边有样学样打下手。

上公交只要有空位就是她的专属座椅,展凝每次都顶着各路诡异的目光在两孩子强制的“保护”下就坐,神他妈难受。

有时旁边人小声嘀咕,程谨言还会很好的解释上一句:“我姐手受伤了,要让着她。”

展凝被他弄的都不敢抬头,实在太丢人了。

在家也没好过,李知心见了每次都乐的要死不活,发表意见:“我们家地位还是你高啊,两少爷争着抢着伺候你来了,福气是你好。”

“……”展凝有苦说不出,埋头在那整理被展铭扬搞得一团糟的鞋带,“别羡慕,我不介意把这福气送您,您行行好,给接走吧。”

“不不不,”李知心说,“不敢跟你抢,没那个脸。”

“妈!”

“哈哈哈!”

晚上睡觉前,程谨言捞着支药膏推门进来的时候,展凝的火气被顶到了天灵盖。

坐在书桌前,灯却亮在了床头,光影落了满室。

可能是她的表情看过去太糟糕,弄的程谨言脚步滞了滞,不清楚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