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身姿曼妙,风情无限的妩媚,娇怯无力的情态,仿佛那一夜,与他一夜淋漓后盘坐在破旧的炕头上的媚艳。
可是此时,她的脚下背后,各盘坐着一个男人。
少年垂眸,掩下眸中如冰淬一般的锋芒,握着剑鞘的手却动了下。
朝阳公主见叶潜立在门前,抿唇微笑,但并不答言,只是颇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碧罗夫人轻笑一声,招呼道:“朝阳,你这个新欢倒是想你想得紧,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巴巴地追来了呢。”
朝阳公主依然只是笑望着叶潜,不命他进来,倒也不赶他出去。
碧罗夫人见此,只好道:“既然叶潜来了,那就和行云流风共同侍奉公主吧。”
朝阳公主身旁的行云流风此时也已经停下手中动作探究地望着门口那个持剑的少年,如今听到碧罗夫人这话,便不再看了,纷纷垂头继续手中动作。
叶潜眉眼冷硬,抬步穿过众舞女乐师来到公主身前,立住,凌厉的双目扫过这两位面首,低沉压抑地道:“走开。”
此话一出,碧罗夫人面上一愣,顷刻便挑了挑眉,笑望着叶潜,并不出言。而朝阳公主手中抚着一个白玉莲花仙人杯,低着头不知道在出神些什么。
这行云流风原本也是碧罗夫人数一数二得宠的男人,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轮到他们来服侍碧罗夫人的贵客呢。他们素日在府中是骄横惯了的,算是一人之下数人之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们说话呢。
此时这两人也是先一愣,后来反应过来,脚旁的流风抬眸瞥了眼叶潜,是毫不在意地笑了下,而背后的行云是从鼻子里哼了声,继续低头为公主按摩,双手摩挲着公主的承扶穴,且有下探的姿势。
叶潜见此,眉染横怒,面上越发凛冽,他按住剑鞘的手微动,只听一声剑鸣,比他的眉目还要清冷几分寒光四溢的剑已出鞘。
行云流风按摩的手僵在那里不敢动了,而众位舞女乐师也都屏住了喘息,整个椒房静得能听到屋外的花叶飘落之声。
许久后,行云忽然发声,他一声轻笑,朗朗地道:“这位小公子,你若是喜欢,一起来侍奉公主便是。何必拿了刀剑,若是惊了公主夫人,那就是大大的罪过了。”
他能成为碧罗夫人身边第一得意人,自然生得极为俊美的,此时又是一笑,纵然是个男人,也十分魅人。
叶潜冷目含霜,却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他淡淡地瞥了眼这个男人,轻声吐出两个字:“滚开。”
行云只觉得这个白袍少年望过来的那一眼,包含了十成十的轻蔑和不屑,再加上后面那个滚开,这激起了他心中隐藏的心事,于是眉目顿时也冷了下来,忽然讽刺一笑道:“咱们都是伺候公主的人,谁又比谁高贵几分呢。”他眸光下移,来到叶潜手中所提长剑,轻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拿一把剑,自己就是将军了吗?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在公主和夫人身边服侍,靠着男色上位求荣而已!”
此话一出,正是戳中叶潜痛楚,他皱眉,敛目,握着剑的手攥得更紧了。
行云只觉得自己大获全胜,分外得意,当下回头身,对了公主夫人一拜:“行云鲁莽,得罪了这位叶小公子,但实在是这位公子咄咄逼人,行云不得不还口相击。”
其实行云虽然口中请罪,但心里是不怕的,他素日得夫人宠*,夫人又是一个软性子,早已将他们宠得无法无天,只要不是杀人越货,何曾管过他们。
果然,此时碧罗夫人见此情景,并不责罚,只是妩媚一笑,命道:“饶了你便是,快去伺候公主吧。”
行云听了这话,得意地望了眼叶潜,便重新跪在公主身后,为公主抚背。
公主此时依然是低着头把玩那个白玉莲花仙人杯,仙人杯,白如脂,公主纤手轻握,十点红寇如血。她樱桃唇边挂着一抹笑,不知是白玉杯太过清冷,那抹笑依稀透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