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原生文明启示录__36(2 / 2)

(2)西部秦国的阵痛与变化最小,依靠西部扩张进入战国序列秦穆公之后的秦国,在相当长的时期保持了相对的政治稳定。大国霸业之后,秦国历经秦康公、秦共公、秦桓公、秦景公、秦哀公、秦惠公、秦悼公、秦厉共公、秦躁公九代百余年,没有发生大的内乱政变,也没有发生普遍性的社会动荡。直至进入战国初期的秦怀公时期,秦国才发生了第一次规模较大的政变。其后,秦国接连内乱,一直到秦献公即位后发动的收复失地战争时,才大体稳定下来。从另一个方面说,秦国在春秋中后期一直没有滋生出新兴的集团势力,也没有出现过较大规模的权臣新政。与其他几个大国相比,秦国具有完全不同的历史风貌。

所以如此,在于秦人族群的特殊历史,形成了具有特殊性的社会结构。这种可以称之为特殊国情的历史因素,其基本面在于人口结构。秦国的人口基础相对单一。具体说,秦人的构成有三部分:一部分,是秦立国初期,收容了周人东迁后遗留在关中的少量人口;一部分,是穆公时期吞灭戎狄12国,并入秦国西部的戎狄人口;第三部分,也是最主要的部分,则是总体上属于秦人族群的诸多分支族群。在这三部分人口中,周人在数量上所占比例极小,不可能形成独立的经济领地,也不可能滋生出新的政治集团。戎狄人口则多集中在陈仓(今日宝鸡)以西,以聚散无定的游牧经济,或半农半牧经济为主要生存方式,无力对秦国腹地发生重大影响。而迁入关中腹地的戎狄人口,只是少部分戎狄领袖层的嫡系族群,其本身动态受到秦国官府某种程度的监控,也不可能滋生出新兴集团。

所以,决定秦国政治格局的,几乎是单一的秦人族群。这种以单一族群为主要人口的大国,在当时,只有秦国。

就人口结构而言,楚国最复杂,秦国最简单。耐人寻味的是,正是这最复杂人口与最简单人口的两个大国,都没有滋生出齐国、晋国那种足以引发蜕变式政权更迭的新兴集团。具体比较,楚国尚有接近于大国蜕变边缘的连续动荡,也曾有过令尹屈建、白公胜历时短暂的新政势力。而秦国,却一直保持着相对保守的稳定与平静,既没有楚国那样内忧外患压力下的剧烈动荡,也没有出现秦人世族阶层分离出的新兴集团的新政阵痛。这一现象,构成了我们审视文明史的另一个视角,值得我们继续深入探究。

当然,秦国所以如此,一定还有另外的重要原因。譬如,秦人族群的结构特点,秦国的国家性格等。这些,都留待我们在探讨战国时代与秦国大变法时再行深入地探究。这里,我们只需要了解一个基本点:秦人立国始于春秋开端,这个新诸侯国在整个春秋时代的大动荡中,没有发生剧烈的内部变化,没有引领文明潮流,而只是扩张了土地,吸纳了人口,增强了国家实力,定立了国家根基。也就是说,对西部扩张形成的国家实力的增强,是秦国能够进入战国序列的基础。

(3)燕国历经阵痛变化,进入战国序列

整个春秋时代,有一个相对沉寂的大国——燕国。燕国的春秋史极为简单,其在春秋时代的重大作为,可见的史实,仅有如下四则:

其一,燕国曾经在很长时期内,有效抗击了北方诸多胡族的严重侵扰。

其二,燕国是齐国的忠实盟邦,是齐桓公霸业的基本力量之一,对尊王攘夷有重大贡献。

其三,燕国在春秋时期吞灭了蓟国,并将都城迁到了蓟城,国力开始壮大。

其四,在春秋中期,燕庄公曾经有一定程度的新政,但遭到了齐桓公的遏制。

总体上说,春秋时代的天下变化大潮,对燕国没有根本性触动。燕国没有因为新潮流的激荡而发生重大的政治事变,也没有新兴集团的涌现与新政的推行。所以如此,根本原因在于两点:一则,燕国地域偏远,受中原文明潮流的影响与冲击较小,社会缺乏晋国、齐国那样广阔深厚的求变土壤。二则,北方诸多游牧族群的劫掠杀戮,对燕国生存压力极大,抵御外患是当时燕国的主要任务,没有生成新兴集团所必要的相对松动的社会条件。

但是,若从国家实力的角度看,燕国在春秋后期的实力,已经有很强的根基了。据《战国策》记载,苏秦第一次游说燕文公,对燕国实力的描述是:“燕,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林胡、楼烦,西有云中、九原,南有滹沱、易水;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骑六千匹,粟支十年……此所谓天府也!”

依据史实,战国初期至燕文公之间,燕国并无大的扩张战争。由此可见,燕国实力的增强,主要在于春秋中后期的攘夷战争与吞灭蓟国。至少,苏秦所提到的朝鲜、辽东、林胡、楼烦、云中、九原,这些边地胡族的基本活动区域,在春秋中后期已经都是燕国的有效领土了。在当时,这是相当雄厚的国家根基了。正是在这样的根基上,与秦国一样没有大动荡的燕国,也进入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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