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汉人皇帝:崇祯大败局__96(2 / 2)

有一人哭出声,便就都跟着干哭起来。

崇祯低声道:“都起来吧。罪己诏颁布天下。”

“陛下,”一人大声出列,“陛下罪己,情有可原,但怎能全部揽责?皇陵失事,阁臣是首罪!”

崇祯看去,是刚被复起的工科都给事中许誉卿,皱起眉头道:“怎又怪到阁臣身上?”

许誉卿略停了一下,又大声道:“颍州失陷后,臣曾向阁臣请求,命驻于淮安的杨一鹏移驻凤阳,并急调五千兵守凤阳,首辅竟代帝批复‘不必移镇’,亦不调兵。这是阁臣固位失事,玩寇速祸!杨一鹏、吴振缨被逮,辅臣却依然从容入值,退食委蛇,难道可以超然事外么?首辅纳贿庇私,贻忧要地,以皇陵为孤注,使宗庙震惊,误国之罪莫此为大!皇陵警报初闻,辅臣合疏引罪,陛下却下旨称‘卿等佐理中书,与经事不同’,难道辅臣可以置身事外?辅臣每日上朝,丝毫没有席藁待罪之意!陛下临驭有年,法无假贷,为何独于误国辅臣从不追究?”

温体仁沉着脸站出来道:“内阁票拟,必奉圣上改票然后敢拟,并无代帝批复之事。”许誉卿当然知道这话一出就又得倒霉,本来复出就不是他本意,但他不想辞职,他是宁可被逐,也要狠刺一下温体仁,也敲一下这个愚蠢的小皇帝。

果然崇祯大怒:“出去,叉出去!”然后提高声音,恶狠狠道,“凤阳巡抚杨一鹏弃市,巡按御史吴振缨下狱!”众臣大气不敢出。

顿了一会,崇祯脸色稍霁:“曹文诏赠太子太保,左都督,赐祭葬,世荫指挥佥事,有司建祠,春秋致祭!”

大清开国

天刚黎明,德盛门内鼓乐大作,城门大开。只听得马蹄嘚嘚,轮声辘辘,但见旌旗如海,刀枪如林,大队人马出了城向南而去。嫩柳初发,天高气爽,大雁北来,乾坤朗朗,真是春风得意。

到了新建起的天坛,一齐下了马,长号三鸣,诸贝勒、满洲、蒙古、汉人各官随皇太极进了牌楼,到坛前立定,众人退后。皇太极移步进香,接过祝文,北向祭坛跪下,身后众人按秩排列齐齐跪下。

皇太极清咳一声,朗声读道:

维丙子年四月十一日,满洲国皇帝臣皇太极敢昭告于皇天后土之神曰:臣以眇躬,嗣位以来,常思置器之重,时深履薄之虞,夜寐夙兴,兢兢业业,十年于此。幸赖皇穹降佑,克兴祖父基业,征服朝鲜,混一蒙古,更获玉玺,远拓边疆。今内外臣民,谬推臣功,合称尊号,以副天心。臣以明人尚为敌国,尊号不可遽称,固辞弗获,勉徇群情,践天子位,建国号曰大清,改元为崇德元年。窃思恩泽未布,生民未安,凉德怀惭,益深乾惕。优惟帝心昭鉴,永佑邦家。臣不胜惶悚之至,谨以奏闻。

读毕行三跪九叩礼,皇太极起身,坛东早摆好一排椅子,皇太极居中坐了,诸贝勒和重臣依次列坐。赞礼、襄礼官上前献上福胙,皇太极接过福酒,一口饮尽,指着胙肉道:“典礼后赐诸贝勒大臣吧。”

赞礼官高唱:“备大驾卤簿,行受尊号礼,奏乐!”皇太极移东坛升坛御金椅。诸贝勒大臣赶忙跟着过去,按左右序列站好。

左班以多尔衮、巴达礼、多铎、豪格为首,右班以岳托、额哲、阿济格、孔有德为首,济尔哈朗、满珠习礼、范文程捧三体表文立于坛东。众人再行三跪九叩礼。赞礼官道:“止乐!”

济尔哈朗、满珠习礼、范文程出列,先是济尔哈朗以女真语宣表:

我皇上应天顺人,聿修厥德,收服朝鲜,统一蒙古,更得玉玺,符瑞昭应,鸿名伟业,丕扬天下。是以内外诸贝勒大臣同心推戴,敬上尊号曰宽温仁圣皇帝。

宣毕,女真人用女真语山呼万岁。然后满珠习礼、范文程分别以蒙、汉语再宣,蒙古、汉人也分别用蒙、汉语高呼万岁。

呼声止息,皇太极道:“我族名曾经屡次更改,曾有满洲之称,如今又名女真,实不知何意。满洲之谓,统绪绵远,相传奕世。自今以后,废女真称谓,复满洲称谓,一切人等,只称满洲原名。

“先帝之前,我国就有渤海、建州之名,先帝时又有金、后金,大金之名。国号屡改,早有先例。如今定为大清,不得如前妄称。”

一片刀枪高举,齐呼:“大清,大清,大清……”

停了片刻,皇太极举手止住,面带微笑道:“今年是天聪十年,明廷的崇祯九年。既已改了国号,自然要更定年号,年号为崇德,定今年为崇德元年。”

四十六个蒙古各部落大小领主出列,额哲趋近皇太极面前跪下,各蒙古领主一齐跪拜。额哲双手捧着一条哈达,哈达上是一个系着黄锦缎的方盒,高举过头,道:“我皇大典之时,天降祥瑞,美丽的蒙古大草原,出现了这枚国宝,元朝历代皇帝传国玉玺,预兆大清皇帝当立,蒙古十六部焚香告天共议,奉上大清皇帝。”

皇太极微笑着起身,以手置胸,微微弯腰还礼,双手接过,道:“我满洲与蒙古兄弟同祖同宗,我爱新觉罗先祖就是明成祖朱棣册封的建州左卫指挥猛哥帖木耳。”说完递给襄礼官回座。

额哲接着道:“我蒙古十六部共奉大清国皇帝为蒙古各部大汗,上尊号博格达彻辰汗。”说罢向后一挥手,“抬上来!”

两个士兵抬上一块长八尺、宽四尺、覆着黄绫段子的大匾。

额哲起身揭去黄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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