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赞官唱“跪!”
周后放下慈烺,按着他跪下去。捧册宝官于案前跪捧册,授予读册官,内赞官唱“读册!”读册官跪着宣读册书,完毕,以册授予李标;李标以册跪授慈烺,慈烺一把夺过就撕,周后连忙抢过交与身旁的受册宝官。然后随着赞引官的唱令,周后又按着慈烺演一通俯伏、平身,这才抱起慈烺,以捧册宝官前导,出了大殿,捧册宝官将册、宝置于册宝亭盝匣中。赞引官又一通唱,周后又按着慈烺在丹陛下行四拜礼。东宫内官捧册宝亭在前引导,周后抱着慈烺,百官随后,在仪仗鼓吹下走出皇极门。第二天,周后又抱着慈烺拜谒宗庙,一路铺张自不待言。
百姓遮途蔽道,争睹未来天子仪容。
崇祯心情舒展,周后累个半死,慈烺玩得开心。
第九章崇祯问大臣:你们谁是小人,谁是君子?
总兵登岛
这厢送走袁崇焕的亲信谢尚政一队人,那厢又来了一队兵。领兵的是孙承宗旧属,就是那个京师被围期间质问袁崇焕的周文郁,见面未及寒暄,周文郁便问孙承宗:“大人,黄总兵可在滦州?”
“黄龙?在,你是来找他的?”
“是,东江出事了!”
孙承宗心头一紧,东江出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怎回事?”
“刘兴治反了!”
“刘兴治是什么人?”
“刘兴治是刘兴祚之弟。”
“刘兴祚又是谁?”
刘兴祚是辽东人,万历三十三年少年刘兴祚被女真掠去。刘兴祚聪明伶俐,且才干出众,深得努尔哈赤器重,因功升至副总兵,还被努尔哈赤招为女婿,受命管辖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四卫之地,成为金军中最显赫的汉官。但随着年龄增长,渐生羞耻之心,萌生归明之想,暗中通书登莱巡抚袁可立,被努尔哈赤察觉,降为参将。崇祯元年九月,皇太极派和硕贝勒莽古尔泰、贝勒济尔哈朗、刘兴祚率两万大军进攻东江,兴祚阵上投诚,遂向毛文龙献计,约其弟萨尔浒城中的刘兴治为内应,里应外合,一举破城。其时孙承宗被褫职归里,所以不知。
周文郁略作介绍,又道:“袁崇焕斩毛文龙后,将东江分为四协,后又改为两协,令陈继盛领东协,刘兴祚摄西协。金人犯境期间,兴祚为牵制敌兵力,领兵偷袭金、复,不幸阵亡。
“刘兴治与刘兴祚大不同,此人凶狡好乱,早与继盛不协。他借为刘兴祚治丧为名,待出殡日,诸将都去吊唁,继盛也去了,他竟将陈继盛杀了!共杀了二十多人!又伪为岛中商民上疏朝廷,令他镇东江。
“举朝大骇,皇上降旨诘问,结果这小子放舟长山岛,大肆杀掠!梁廷栋、孙元化荐黄总兵镇东江,卑职是来宣旨的。”
孙承宗立刻意识到事态已十分严重,东江已被刘兴治一统在手,若不从他,他投了建州,那这本来对鞑子大有牵制作用的东江就反过来对宁锦构成了直接威胁。若从了他,不仅朝廷颜面大失,而且又是一个毛文龙,甚至有过之。若弹压他,他身居岛中,东江兵又惯水战,毫无取胜把握,失了手,则再难制他。“既是宣旨,为何带这么多兵?”
“征伐刘兴治。”
“征伐?就这点儿兵?东江可是四万兵马呀!”
“圣上当然知道,朝廷是鞭长莫及呀,这是新任兵部尚书梁大人的主意,不过是想震慑一下罢了。”
“梁大人?哪个梁大人?”
“梁廷栋大人。”
“他主兵部了?”
“是。”
孙承宗捋了半天灰白的长髯:“你打算怎么办?”
周文郁摇摇头道:“不知道。”
“好,你先休息一下,吃了午饭再走。”孙承宗传下话去,多造饭,款待龙武军。吃饭时,孙承宗已想好,两杯酒下肚,道:“文郁,你说,袁崇焕斩毛文龙,为何不将毛文龙召到宁远,而要孤身入岛,在毛家军中擒杀毛文龙?”
周文郁停了筷子想了想:“一是怕他警觉,或不来,或提兵来见,那就不免一场恶战。二是不能服众,东江将乱。”
孙承宗点头:“不错。元素杀毛文龙,失之严苛,但只身入岛,当着毛家军的面杀毛文龙,则是他的好手段,与你此行颇有相似之处。”
周文郁大惊,手一哆嗦,掉了筷子:“大人是说,卑职也应只身入岛,杀了刘兴治?”
孙承宗笑了,摇摇头,给他换了一副筷子:“那事只有元素干得,别人干不得。一是他在辽东军中威望无人可及,官兵皆畏服。二是毛文龙毫无防备,措手不及。你此去就不同了,人家可是严阵以待呀!我是说,你此行,只能劝谕,不能刀兵相见。”
周文郁明白了:“请大人指教,卑职该如何行事?”
“孤身前往,晓以利害,喻以大义。”
谢尚政被带进梁府,延入客厅,兵部尚书梁廷栋已在等候,谢尚政忙行参拜礼:“卑职参见尚书大人。”梁廷栋笑容可掬道:“不必拘礼,请坐请坐。”说着亲手斟上茶送过来。
谢尚政受宠若惊,赶忙起身道谢。
梁廷栋压压手示意他坐下:“知道本部院请你来,所为何事么?”
“可是为督师之事?”
“也是也不是。首先是为你。”
“为我?”谢尚政吃一惊。
“不错,祖大寿、何可纲背君违命,率部出关,你谢尚政就没走,识得大体,顾得大局。本部院保荐你为副总兵,可是圣上没照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