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鹭沉默了很久,眼神变得极度阴森:“按照你的逻辑,吾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觉得伟大的太阳王也是一名「被诅咒者」?”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言语陷阱,如果奇诺承认了,那“渎神”的帽子可就摘不掉了。
奇诺话锋一转,微笑说:“我说了,「被诅咒者」只是我姑且提出的概念,代指那些被天外来客猎杀的人。如果你觉得不好听,我也可以换个称呼,「被祝福者」你觉得如何?至少在我的经历中,如果没有天外来客,我可能现在都还是个小小的民政官,这么说起来,这种猎杀还真是对我的‘祝福’。”
角鹭眉头紧皱,显然,对于他这种性格传统古板的人来说,斗嘴和诡辩不是他的专长。
“我打断一下吧。”蓝贤沉声说,“任何人,请不要拿太阳王来说事,也不要把导火索牵扯到伟大的神明身上。”
“尤其是你,奇诺行政官,如果你想如此辩解——我遭到天外来客猎杀,太阳王也遭到天外来客猎杀,你们认为我是天外来客,就相当于承认太阳王也是天外来客——这个逻辑是不成立的,从这个角度去诡辩,只会让你惹上更大的麻烦。”
奇诺侧目看着蓝贤,微微眯起眼。
怎么回事……
现在讨论的是被天外来客猎杀这件事本身,没提到说太阳王有可能是天外来客,他为什么要提前抛出这一假设,并指出其中的逻辑错误?
……
沉思中的安德烈抬起头,试探性地问:“奇诺行政官,我有个疑问,假设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们也姑且还是称作「被诅咒者」……那为什么诅咒会降临在你身上?是有什么原因吗?”
这安德烈也是个聪明人,一语就问中了关键点,问到了「拒绝者的烙印」身上。
奇诺从蓝贤身上收回目光,对安德烈摇摇头:“如果我能发现原因,我应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事实上,正是因为诅咒的原因尚未被人知晓,它才最为可怖,也会让你们处决我的决定变得愚蠢。”
安德烈:“怎么说?”
奇诺:“正如我先前所说,诅咒很有可能古往今来一直存在。试想一下,你们杀了我,我这个被诅咒者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吗?并没有。诅咒只是不再依附于我身上,它会去找到下一个宿主。这是一个无止尽的循环,天外来客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诅咒亦是如此,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变成「被诅咒者」。”
“如果我死了,下一个被诅咒的人——”奇诺微笑着指了指蓝贤,“也许就是你,蓝贤大人。”
这番话让蓝贤脸色不太好,声音也大了起来:“不要胡言!”
“哦,不是你?”奇诺的指向从蓝贤身上移开,落向安德烈,“那也许是你,安德烈殿下。”
安德烈知道这是比喻,但在诅咒这个概念面前,他还是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奇诺指完安德烈,又回身望向会堂席位,视线在议员们的脸上扫过:“也有可能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奇诺的目光就像一把刀锋,议员们被扫到后竟不约而同低下头,无人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