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老旧的翻盖手机,打出一行字:“这里真冷。”
“抱歉,是我疏忽了。”麦克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关切地问,“好一些了吗?”
她裹紧衣服,贪恋着上面残留的温暖,轻轻点头,就像一只被保护的天使。
麦克斯依靠在斜栏,很绅士地和她保持着刚好1米的距离,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生疏,又没有过分亲密,是陌生人之间的最佳社交距离。
就这样,一个人用嘴,一个人用手机,两人在寂寥的天台上聊了很多话题。
更让麦克斯惊喜的是,从天文到地理,从散文到诗歌,不管是干涩无味的金融数字,还是变幻万千的茫茫宇宙,他们能在任何话题上交谈甚欢,一如在银河旋臂邂逅的两颗流星,相见恨晚。
聊着聊着,麦克斯注意到她的手机,他打趣道:“你的交流方式真有趣。”
她打字回应:“我不会说话。”
这一刻,麦克斯的心蓦然刺痛,生平第一次开始怨恨上帝,恨祂为什么夺走了她的声音。
这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残缺之美,令麦克斯感到惋惜又震撼,就像凡人面对断臂的维纳斯。
“这么问可能有点冒犯……”他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爱怜,轻声问道,“你有爱的人吗?”
她打字询问:“什么是爱?”
“爱……”万花丛中穿梭的董事长一时沉默了,他就这么深情地注视着她,最后在那双瑰红眼瞳里找到了答案,“爱就是,当你知道世上有了她,这世界再糟糕都不算差。”
在炙热的注视下,她微微侧过脸,眼瞳颤动,仿若要被融化。
指尖按动,她轻抬起手机,上面显示的字宛若温柔细语:“你爱我吗?”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麦克斯爱上了死神。
难言的悸动在他心中涤荡澎湃,不知何处而来的幸福感充盈全身,甜润得脑海几乎无法思考。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搭住她的肩膀,靠近了她的红唇,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我可以吻你吗?”
她打字:“请闭上眼睛。”
麦克斯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幸福的来临。
她取出一把消音ppk,抵在他的额头,给了他一个炙热的吻。
加工物倒地后,她又在他的左右胸口各吻了一下。
一枪头,两枪胸,完美的教科书演绎。
死神踏过他的尸体,悄然消失在晚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