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鬼儒魔和尚__69(2 / 2)

“打住!”老道在花藤上吼道:“如今我已不叫那名字了。乐巅?巅为山顶,乃是登峰造极之处,乐巅何尝不是乐极,嘿!乐极生悲,我落得如此下场,还有什么乐趣。早已自号‘悲风’。今后叫我悲风道长便是。”

王济涂不知此人过去,但看他悲愤模样,也觉得此人是个可怜之人,想想自己身世,同样哀叹一声,良久才问道:“悲风道长,那么这儿该如何出去?”

“我给你说了半天,你是没听明白么?”悲风老道又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你如今是在黄泉煞兽的体内!凭你这副凡胎肉体,怎么可能出去?”

悲风老道见王济涂仍是不信,立即摇头晃脑的示意道:“看看我,不也被困在此处么?

说起来,我被困在此地,全都是拜董中庸所赐。此人是修仙道上不世出的奇才,常年深居简出,很少过问世事,他所在的门宗假托‘陋室’为名。

嘿!本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陋室。可有了那群衣冠禽兽,就变成了附庸风雅,装模作样!可叹修界之中,没人看出这个门宗的虚伪,竟让他们在修仙道上混出个‘小隐门’的雅号。

董中庸师兄弟极少,只有四人,却全都是些伪善之人。依我看来,他们取名也是盗用儒家经典,分别以四书命名。我就见过他一个叫史大学的师兄。那人看似一腔正气,却是满肚子的肮脏。史师兄,我呸!”

悲风道长果然是嬉笑怒骂皆可为之,此时嘴上不积德,污言秽语说个不停。

王济涂听得一愣,在锦绣城中道观佛寺林立,曾听说道家也有老君五戒,其中一项就是戒妄语。却不知悲风道长为何如此。他咳嗽一声,打断老道胡话连篇,当即问道:“这伙人到底是怎么啦?”

“董中庸等人就是一群斯文败类,当年我就是被他们文质彬彬的外表蒙骗,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悲风道长依旧忿忿不平。

“要说我为何在此,却得从头说起了。

董中庸在弈棋之道上,的确有极高的造诣。此人精通棋道,可不只是一种棋。

围棋、象棋、五子棋等等棋类,他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无一不通。真是个天杀的怪才。

我只对‘围棋’痴迷,旁边这个苦兮兮的和尚,名为‘至苦和尚’。他只对‘象棋’痴迷。

我们虽在各自的棋道中也算高手,可是眼界却局限在一种执念当中,而董中庸早就跳出这种执念,已经能够驾驭全局。”

悲风老道见王济涂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只得说道:“打个比方吧,我们只看得到棋盘内的棋子,他却能看见棋盘外的天地。

可叹的是,我与至苦和尚并不知情。”

当时正是寒冬冷月,董中庸派心腹弟子传讯给我,约定在冬至节时,于‘万木村’与之对弈一局。他若输了,便赠送我一张‘辛羽’。他若是赢了,却要我办一件事。又说此事必定是我力所能及,又不伤及旁人,还是一件匡扶天下的好事。

也怪我贪心。我本身拥有金水两重灵根。修行之时对金水灵物十分在意。

天下间金行灵物多种多样,大多早就入我囊中。但修仙界有句老话叫做‘庚精易找,辛羽难寻’。两者都是上品金行灵矿,而辛羽出产极为稀少。何况庚精只能炼做飞剑,辛羽却是能够炼做各种宝剑法甲。相对而言,它的价值比庚精更为珍贵。

当时想着即便输了,也只是帮他做做事罢了,何况又不是坏事。赢了则能得到辛羽,若是将其炼入我的‘天地定星盘’中,那想必是极好的。当场也就答应下来。

冬至那天,凡间处处吹着烟火煮着饺子,准备好好过个冬节,我这心也是火燎一样,就想赌胜这一局。

此时回想起来,我那时是急着去送死了。

万木村是‘陋室’的一处福地,四周灵气充足,种满了槐树。

儒家修士最喜欢这种世外隐居的生活。平常小酌几杯,看看青山,观观绿水。就连赏玩的花木,也要营造出一种隐逸的氛围。

我到的时候,却发觉万木村有些不同,在灵气之中,竟然还隐藏着一股强大的生吉之力。我只道董中庸又得了什么异宝。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不时的虚伪客套,心里定是憋着想要显摆。

我可不上他的当,忍着不说,直奔棋桌而去。可一坐下,心里不由就想骂娘。

“乖乖的,董中庸到底是寻到了什么奇珍异宝?棋桌旁的生吉之力浓郁之极,完全可以无视修行中对身体造成的创伤,免去修行过快引发的走火入魔的弊端。修炼起来自是事半功倍。”当时就打定主意,要是赢了,定要在‘万木村’住上几日,修行几招难修的秘术。

我急不可耐的要与他对上一战。他却一点也不着急,说还要等一个人,我见围棋之旁,还摆放着一桌象棋,心中也猜测到几分。

果然没等多久,一个苦兮兮的秃驴来了,正是至苦和尚。他当年参悟佛法,修得是苦行僧的路数,后来大道有成,任何苦修都不能增进他的修为,便开始修行‘闭口禅’。

至苦和尚一言不发的走到董中庸面前。董中庸笑着一礼,又是一番虚伪客套。啰嗦良久,却见至苦沉默是金,连头也懒得点一下,才讪讪的把棋局摆开。

不过见到董中庸摆开棋局,我却被吓住了,他竟然要与我和至苦同时对战。与我比试围棋,与至苦比试象棋。

我当时问董中庸:“真要这般对战,不怕我们占你便宜。”

董中庸一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只当他是句玩笑之语。没想到后来,我们还真被他给套住了。真恨我当时蠢笨之极,连对方的弦外之音也没听出。

董中庸的棋力果然远远胜过我和至苦。

下到中盘时,我每走一步都要苦思冥想许久,而他却如闲庭散步一般悠然自得。另一边的至苦也是一脸思索,迟疑难决。

我们都被棋局所困。董中庸也开始隐秘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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