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煦光喜欢过时酒,在他们相遇之后,在周怀旭出场以前。
他没奢望过和时酒在一起,那时青春年少不知愁滋味,喜欢就喜欢了,不过多上几份心,对时酒嘘寒问暖多一点点,探望嘱咐多一点点,关怀追随多一点点。
隐秘的心思不过是懵懂的几分情丝,他想,也许是beta与omega之间缺乏浓烈的吸引力,所以他对时酒只有分寸得当的喜欢,而没有非卿不娶的爱恋。后来周怀旭出现,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结论。时酒看他的时候,没有看着周怀旭的那份飞蛾扑火般的向往与渴求,虽然时酒自己不知道;他看着时酒的时候,也没有周怀旭眼中的势在必得与控制欲,他只是喜欢时酒而已,愿意和时酒在一起而已,想一想,都算不上深沉的寄托。
beta就是如此,他不懂深如汪洋的羁绊与牵扯。
再回到病房,行煦光就望见时酒咬了块帕子,右手捏着床单,左手抓着周怀旭的胳膊,配合着医生护士的吩咐在使力。因为疼,抓得太用力,短短的指甲竟也划破了周怀旭的皮肤,偏偏还不撒手,力道大得似要筋骨分离。
“唔嗯……”实在是咬得牙酸了,时酒才喘了几口气,泪眼朦胧地望着周怀旭皱眉头。
新晋准爸爸头一回陪产,看见他的表情,也慌得不得了,听见医生说快了快了,只好低声安慰着时酒。
“再努力一下,孩子就快见着了……”替他擦汗的护士也激励着,眼睛时不时扫过床后琳琅的仪器,显出几分慌乱来。
“明明胎位是对的……”负责观测情况的医生喃喃了一句,动作也有些粗暴了,竟是直接压了几下时酒的肚子,疼得时酒又是一阵急痛袭来。
冰凉凉的、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原来疼到意识迷离的时候,就是这般接近死亡似轻便。
“行医生!”监测心率的小姑娘看着仪器上波动下降的数值兵荒马乱,呼喊着向行煦光求救——行煦光疾步前来看了一眼,就挥开了一旁的小姑娘,三步做两步冲到了床边,捏住时酒的肩膀就开始吼。
“时酒!时酒!不可以睡!时酒!听我说话!”行煦光的气有些不稳,指尖也微微发颤,“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可以放弃!哥哥已经在往医院赶了!你撑住!不要让哥哥担心!”
“哥…哥哥……”时酒含糊不清地吐了几个字,心率也只是稍稍回升了一点,神智依旧恍惚。
得想办法激发时酒呢斗志才可以,不然,就是一尸两命。
正苦苦地想着,不料周怀旭猛然起身迫使时酒扬了天鹅颈,信息素暴动之下,他对着那omega腺体就是一口——
“啊!——”被激得浑身颤抖,时酒忽然有了力气向下推挤了几下,盆骨顿时被撕裂膨胀开,有温温热热的东西在胯下躺着,还有一些连接在体内——孩子,已经出来了一大半了。
医生拖着小家伙的脊梁将腰腿尽数接离那污秽血腥之处,接下来哄哭剪脐,如行云流水。
只是此时此刻,行煦光已无心看顾那孩子,而是推着病床火急火燎地往手术台上赶。
但愿信息素不要失效,一定要坚持到他上手术台的那一个瞬间吧。
……
周怀旭不知道成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