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坐在肖氏身边的两个妇人会意。其中一妇人拍着大腿道:“可不是这个理,你亲自上阵教教你闺女,让你女婿也怜惜一下你。”
肖氏垂着头不理。
另一个妇人撇了撇嘴,“妆相,真当是个节妇?都嫁了几道的?不知跟多少男人混过,老的骚小的也骚。小小年纪还没有嫁过去,就勾得山子兄弟整治了花轿来抬。我呸!”此地迎亲家境好的就是牛车,已让别人羡慕不已,家境不好就靠着一双脚走。只有大户人家才请得起花轿,今早刘山子不知道怎么跟族长说的,从族长手里拿了钱去租顶轿。本来刘山子请村里人又是敲锣又是吹锁啦已是惹人眼,等村里妇人看到顶大花花轿,一个个的眼睛都要瞪出火来,背过身子狠狠地骂了几句骚狐狸。
刘二狗家的踮着脚尖看了一回,估揣那边拜了堂,就算肖氏发疯也不成。就招呼两个妇人道:“跟她啰嗦啥,她不吃,我们还得吃呢。快走,别让人家吃完了。”
山上,刘大牛听到锣鼓声,一下子变了脸色。扭头看着六六道:“小姐帮帮忙,他们来抬大丫了。”
“好,我们下山去,来两个打一双,来三个打三双,打他个落花流水。”六六撸了撸袖子。
“傻。”杨文远从鼻子里哼了声。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说她聪明伶俐,还没有人当面说她傻的,六六挥着小拳头,冲杨文远道:“你再说一句傻,看我不揍你。”
杨文远有一霎那的愣神,他头次见六六这个凶巴巴的模样。低头一看六六才及他腋下的身量,忍不住笑了,就这身量能揍他?
他这一瞥后又一笑,让六六瞧个正着,那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六六倒仰着小脖子望着他,比试着手中的拳头,看跳起来能不能揍他一拳。
杨文远忍着笑,以手作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刘大牛,可有近路去刘山子的家中?”
刘大牛点头。
“快带我们去。”杨文远吩咐道。
六六人小腿短,朱红背着她跑。杨文远虽说爬山不成问题,但这么赶路不行,则有张虎背着他跑。至于汤测只好慢慢地跟在后面。
六六等人和花轿前后脚到了刘山子家门口。花轿停在门口,等着刘山子踢轿门。六六和杨文远进了屋,刘大牛则守在花轿的另一侧,低低地唤着大丫。
屋内上方坐着太子等,其中陈茂闵两兄弟也在坐。而族长和刘山子在另一边商议拜堂之事,自家人知自家事,族长是主张不拜堂,直接把刘大丫送入洞房命人看好。可刘山子因得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想给她做面子,非要拜堂不可。
六六进了屋,大眼睛一睃,往太子那边跑去。到了太子身前,手指着族长和刘山子,道:“公子,他们是强抢民女,不准他们拜堂成亲。”这话是路上杨文远教的,就怕一开始就指出继父娶继女,他们不承认,且族长能辖制住村里人,没个人对证的,人家死活不认,故先拿别的话头问一问。
果然,族长忙道:“小公子说笑呢,我们老老实实本份人家,那敢做那种事。”
“老老实实本份的人怎么会把新娘子给捆住呢?”六六复又问。
族长心里咯噔一下,撩起眼皮打量六六,见六六一身大红刻丝箭袖夹袍,脚蹬鹿皮小靴,晓得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心里想着怎么不得罪小公子又能把事给圆了过去,眼神却朝族长夫人使了去。
族长夫人见机摆了个慈祥模样,“小公子,你不知道。这成亲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姑娘嫌我家侄儿年纪大不肯嫁过来,让她娘叫人捆了送过来的。其实也是小姑娘不懂事,正儿八经找男人,得找个年纪大的,会疼人。”
两道寒光剌了过来,族长夫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族长见过世面,知道老婆子刚才的话惹了贵人厌了。忙假意喝斥了老婆子一句,“乡下婆子,口无庶拦,贵人莫怪。”
接着族长又做了个愁苦模样,“也是个命苦的,她爹当年生病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娘一个妇道人家那还得起。这不,我侄儿看中这丫头,情愿替她还了债,又给了些聘礼大大方方的迎进门。”
六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有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六六愣神间,杨文远已微微笑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总得让公婆各把道理说说,我们才知晓谁有理,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