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早已失势,吴家这样一来,岂不有落井下石之嫌。”陈茂闵拧着眉,“吴家不厚道。”
“哥,官场上讲甚厚道,何况吴家并未错,倘若他只是对徐家这样,倒可说他落井下石,吴家对几位皇子的外家妻家皆不假辞色,圣上知道只怕是高兴的很。只是当今……”陈茂玟未尽之意,陈茂闵心知肚明,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当今的性子,喜奢侈爱享乐。
陈茂玟缓缓道:“听内宫传出的消息,圣上要在内宫重修避暑宫殿,让户部凑钱。”
“劳民伤财。”陈茂闵的眉头拧得更紧。
“不一定。”陈茂玟意味深长地道。
陈茂玟也不卖关子,低声道:“记得太了当初是为甚被关吗?明面上说太子忤逆圣上,其实,”陈茂玟眼光闪烁,“圣上要大肆修葺宫殿,太子先说民脂民膏来之不易,圣上大怒,太子又建议内库出钱修葺,圣上大骂太子不孝。这事让人利用,牵出太子纵容手下人贪墨。圣上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关了太子,抄了好几家,凑起修宫殿的银子,才罢了手。”
陈茂闵惊骇,急忙道:“噤声。”陈茂闵吞了口口水,又道:“不管你从何处听来此秘辛,都是给我闭嘴。”
陈茂玟混不以为意,找张椅子,跷足而坐,“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目的,自然是朝臣们痛快答应给银子。”接着陈茂玟冷笑,“不知道陷害我的幕后之人是不是和这些人有关?”
“三弟,仕途上哥帮不上你啥忙,但哥负责挣钱,以后让人想说你贪墨,都不好意思说,陈家那么富有,那差这点钱。”陈茂闵拍拍陈茂玟的肩,“想做好官,就做去。”
陈茂玟眼中有水雾一闪而过。
且说皇城内宫景仁宫,此时,正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殿内上首坐着一个丽人,容颜不俗,且喜端庄,只是眼尾些许皱纹添了几缕风霜。周贤妃跟儿子端王说着话,“大晚上的,你慌着鸡似的进宫来,有事明儿也说的。”
下首一个青年公子,约二十五六岁,面容白皙,神色清明。此即是端王,只听他道:“母妃咋甚瞒着我把消息透露给武安候世子?文德皇后去了多年,你还怕个死人?母妃也该为儿子打算打算。”
“住嘴。”周贤妃低声斥道。
端王甩袖起身,“儿子不讨母妃喜欢,儿子告辞。”
“你要气死我?”周贤妃气得脸都白了,捂着胸口。
到底是亲娘,端王到了杯水侍候周贤妃喝下,周贤妃连喝几口水方觉得舒泰,抓住儿子的手道:“儿呀,在娘心里,世上的所有事都及不上你的平安喜乐,即便是那个位置。”
“娘,儿子不会有事的,只要娘帮儿子。”端王劝诱。
周贤妃摇头,“你不懂,石淑妃木贵妃两人不足为惧。娘是亲眼看着先皇后是如何帮皇上夺得这天下,先帝最喜爱的英王都被逼得避在东北。”
从小到大,端王耳朵里全是先皇后如何如何的历害,早起了茧子。端王倨傲,“再历害又如何,现下她早化成了灰,她的儿子也护不住。”
也是她看走了眼,以为挑了个老实本分的媳妇,不想却是个心大的,撺掇的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周贤妃闭了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
周贤妃问:“你想好了?真想要那位置?”
端王狂喜,母妃是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