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翰林进了外书房,道:“今儿只有咱们爷仨,好久没考察你们诗文,等会务必好好作来。”
此时听陈翰林说要吃酒作诗,陈茂闵立即道:“爹,吃了饭再说。”
一时饭毕,三人回到书房,待捧墨沏好茶退下,陈茂闵对陈茂玟道:“说吧,是什么事?”
此时,陈茂玟是彻底平静下来,闻言,把江大人的话转说了一遍,最后道:“始终让我不解的是如今账册和之前呈上的帐册不一样。这话我没跟江大人说,皆因他给我看过如今的账册,除了金额不对,其余和我之前所见帐册是一模一样,如今的帐册上还有余款二十万两白银,可实际上是没有余款的。”
陈翰林肃着脸问:“真不是你贪墨了?”
“爹……”陈茂玟刷地站起来。
陈翰林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喝斥:“坐下。”
陈翰林又道:“看来帐册是给人掉包了,就是不知道是幺娃呈上前掉的包还是呈上后掉的包?”
“呈上前,帐册一直是我管着,不可能给掉包。”陈茂玟笃定道。
“这样说来,是上头的人想换下你?”陈茂闵道,“如果真是如此,现下我们只能先添补了这银子。”
“家里所有浮财加上铺子田庄差不多有五万两。”陈茂闵默默地算了一下道。
“让人把你们娘和媳妇请来,这事瞒不了她们。”陈翰林道。
须臾,陈太太等三人进了书房,陈太太颇是诧异,有甚事要到外书房来讲。待三人坐定,陈茂玟把事情再重复一遍。陈太太勃然大怒,拍着案杌道:“幺娃儿,把你记得的帐册内容记下来,拿着去对质,看那个王八蛋想害我儿。”
“没用的,人家既然敢堂而皇之的调换帐册,必定有后手,一旦事情闹开,必是人证物证齐全,直接钉死三弟的贪墨之罪。”陈茂闵道,“眼下我们只能先添补了这二十万银子,过了这一劫,再想别的。”
“老二说的是。现下先凑钱,卖掉铺子田庄加上家里的浮财,五万两左右。”陈翰林道。
“我这里尚有五千两。”陈太太掏了自己的私房。
“儿媳有五千两。”郭氏道。
“儿媳有一万两。”薛氏道。
陈太太摇头,“这样不行,即便我们倾家荡产也添不平这亏空。”语中有说不尽的无奈和苍凉。
薛氏忙道:“儿媳可以回娘家借。”薛氏又道:“我们不能白白吃这个亏,请耿大人帮帮忙,我也回家拜托几位在朝的叔伯们。”
陈茂闵苦笑,“我连谁在动手都不知,如何请人帮忙?”陈茂闵未尽之意,耿家和薛家也未必愿意帮忙,毕竟他们能从陈家得到甚少。
“托薛家堂伯的福,江大人才私下提前告知,否则怕要我被下狱才知晓。”陈茂闵又道。
薛氏大伯是薛家如今最大的官,任着蜀洲巡抚,倘他的面子也只是让陈茂玟稍得喘息,恐怕背后来头不小。
薛氏倒吸了口气。
十五万的外债对陈家可不是小数目,陈家在京城十多年才攒下五万银子,一旦借下这十五万的银子,何年才可还清?可要看着儿子十年寒窗苦读得到的功名就这样付之东流,陈太太心如刀割。
薛氏跪下膝行几步,伏在陈太太面前,哀求:“娘,让我回娘家借钱,我母亲,我姐妹众多且家中富裕,一定能够凑够钱。”
“好孩子。”陈太太扶起薛氏,终于下了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