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叫人把葱扔在房顶上。
福姐儿除了开始着水时啼哭一声,后面是越洗越咯咯的笑。让大家惊奇不已,觉得这囡囡是非同寻常。稳婆是夸了又夸,说福姐儿漂亮,聪明,有福气,说得一屋子热闹,陈太太额外封了一个大红包。
午后,一个俏丽丫头端着点心进了知乎斋,掀帘进入正房。正房三间打通,中间用作待客,东次间是卧房,四扇画着春夏秋冬四景的折叠屏风隔开两边,西次间则是书房,落地的竹珠帘挂在铜勾上。一年轻妇人坐在靠南墙的贵妃榻上,梳着凌云鬟,正中一朵绢丝粉白牡丹,花蕊是一颗红宝垂下三条小颗红宝做的流苏在额前,旁边插着蝶恋花金钗,身上缕金牡丹纹贡缎品红褙子,下着撒花白绫裙,粉面桃腮,蹙眉看着书。
玲珑上前放下点心于小几上,笑道:“上午哥儿看热闹没顾上睡觉,才睡下,刘嫂在屋子里看着。上次听奶奶说的莲子茯苓饼,我新做了,奶奶尝尝是不是那个味。”见茶水凉了,去茶房重新烧水泡茶。
茶水房里,二个丫头坐着闲聊,边嗑着瓜子边啧啧说:“瞧瞧这家子人,不过蜀锦而已,又没有金银线绣花,就这样还当个宝,今儿还特特地穿上,眼下哪家官家家眷的衣裳不是盘金绣银的。幸好咱们太太没来,见亲家穿成这样,脸都丢死了。昨儿巴巴送来的蜀锦,姑娘都赏给了我们,当咱们姑娘跟他们乡巴佬似的,捡不值钱的东西穿。”
“听说这些蜀锦是铺子里的,现成的拿出来......”
“好大的胆子,编排主子!”玲珑在外间喝道:“跪到外面去!”
二个丫头一惊,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用力过猛,有一个被凳子绊着往后倒地,另一个被瓜子噎住,咳了半天才咳出瓜子。不知是羞着了,绊倒的那个丫头爬起来甩手道:“我们也是大丫鬟,凭你?想罚我们”
玲珑冷笑:“那去奶奶跟前断断。”
“去就去,”青柳色历内荏,花絮在后面偷偷拉她衣角,被青柳一把打开。
玲珑闻言转身即去,青柳整整衣裙昂首:“走吧,放心,没事!”
玲珑站在薛氏旁边把事情交代清楚,静候薛氏发落.薛氏眼不抬眉不动,待青柳花絮过来才吐口:“青柳花絮罚两个月月钱。”玲珑一脸惊诧地看着薛氏,按薛家的规矩,敢排揎主子,一律是打一顿赶出去,何至于轻轻飘飘地罚两月月银而已。跪在下首的青柳翘着嘴角嘲弄地看了玲珑一眼,低头退下。
玲珑默默地看了薛氏一眼,慢慢地退了出去。
刚走到拐脚处,听到青柳说:“瞧,奶奶不过罚我两月钱。她以为她是太太给的,就是高贵物儿?哼,谁不知奶奶瞧不上陈家,人人都说爷是传胪进士,前程少不了,可一辈子是七品官的进士也不是没有,陈家不就有现成的例子。落魄的七房姑奶奶嫁得也比我们奶奶好,不说人家是四品侍郎府,就凭人家住的大宅子大园子,那像陈家这样紧巴巴的,更别提那些吃的用的,陈家连人家指甲盖都赶不上。奶奶都不敢邀人上门,怕人家笑话。我们也是命苦的,摊上这样的差事,啥时能像吴嬷嬷那样回到薛宅?她还是奶奶的奶娘呢,不过在陈家待了一年,借着哥儿说陈家房子窄,没空屋子,巴巴地跑回薛宅去。”
原来如此,玲珑终于明白薛氏为甚对陈家没个好脸色了。玲珑是江南大族的婢女,因不愿意给姑爷当通房丫头被发卖,连带爹娘弟弟也跟着遭了殃,小姐真狠,吩咐牙婆把她家人不仅卖的远远的,还要分开一个个的卖,不知现下爹娘他们在哪里?幸好遇到薛太太还答应给她找爹娘弟弟,只要她侍候好薛氏。这会玲珑明白侍候好薛氏,不仅仅是字面的意思,更是要让薛氏好好过日子。
玲珑如是想着,耳边传来花絮的声音,“她回去不是也没捞着好,成了看门婆子。”
“就算看门婆子,月钱也比陈家多,还有打赏。月钱不提,我们甚时得过陈家打赏?”青柳扯着帕子道。
“如你所愿。”玲珑含笑轻声说道,趁此机会何不打发掉在薛氏耳边整日嫌弃陈家的人,少了这些人,行事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