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可是你看,这个问题,现在不已经解决了?”
宁浩然看着陆尨在果园里穿梭的身影,脸上笑容满面,许久,才收敛,看向宁澄。
“橘子,爷爷也说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我觉得吧,死亡确实很恐怖,就算我活到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觉得恐怖,但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我们活着的时候,这个问题不值得多想,未来的负担,交给未来。未来会是什么样,没有人能给出准确地答案。但人往往总是沉溺于对未知的恐惧,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无知是福。比如,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如果知道了,就是一种折磨。你现在就是这样。”
宁浩然轻叹了口气,“我以前也经常会想,假如你爸爸当时听了你的话,不去古墓,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但谁能保证,他那次听了你的话,躲开了危险,以后呢?小童就是个例子,谁想过,吃巧克力也会吃死人?”
“那我该怎么办?如果我不知道,或许我也不会多想,可现在偏偏就让我知道了一些,又什么也做不了,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宁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挫败。
宁浩然往宁澄身边移了移,“谁说改变不了什么?你们在伦敦,那个林队长不就改变了你看到的结果吗?”
宁澄摇头,“他差点就死了,我宁愿不要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伦敦,他们已经提前按照她幻觉中的线索去寻找,想要避免她预见的事情,最终却还是发生了,只是有点偏差而已。
如果当时林啸波因为救她而丧命,她怎么对得起他的家人?
是不是以后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偏差?她想起来就觉得恐惧。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都不是上帝,没有能力控制什么事情该发生,什么事情不该发生。你现在的心情,叫患得患失,原因是你非常在乎他。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太在乎了,所以才会看到那么多过关于他的幻觉?你想想看,你也不会无缘无故预见互不相干的人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但你一直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折磨得痛苦不堪,这不是预演了没有他的情形吗?”
宁澄脑袋很乱,没有方向感,像个在大海上四处乱飘的孤舟。
“你现在只有两种办法,要么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生活,要么你就像上次一样,甚至,要比上次做的更好,主动去改变什么。人的经验不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积累下来的?”
“怎么改变?”宁澄想过很多种办法法,可最后,每一种方法都被他否决了,因为都会找到漏洞。
“办法多得是。”陆尨接了她的话。
他从果园里走出来,提着一个空篮子,走到宁澄身边坐下来,她才看到,里面竟然只有一个橘子,一个柠檬!
“你为什么不多摘一点?”
“要那么多干什么?每次一个就够了,吃完了再摘。”陆尨拉着她起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回去我给你列出一百种解决的方法。”
他说话的热气,洒在她耳朵根,很痒,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宁浩然在一旁感叹,“也只有我们家橘子是这样,爱哭又爱笑。走吧,我们回去做饭吃,你爷爷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宁澄鼻子有些酸,“爷爷,等我们破了案,安全了,我们就接你回市区。”
宁浩然笑着说道,“去哪里都无所谓。不过,我肯定不会像沧海一样,跑到道观里出家做道士。”
“出家?”宁澄一下子被震惊住,她转头看向陆尨,“想不到刘小童对沧海爷爷造成这么大影响。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陆尨脸上表情微征了片刻,阻止了她的这个想法,“不要打扰静修的人。”
宁澄没有再说什么,三个人一同回家。吃完午饭,宁澄和陆尨就返回了市区。
在乡下度过半日,宁澄郁结了半个月的心情,终于舒展开。
回陆尨公寓前,她去了一趟她自己的公寓拿东西。她的东西,每次搬一点点,已经像蚂蚁搬家一样都搬到了他家里。
他们拿了行李,从她的公寓出来,路上经过一个炒栗子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