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往柳溪宁身边凑了凑,“好?小姐,您就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老爷得多心疼啊。”
车厢里?黑漆漆的,桃绿背着?光,柳溪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从她言语中的真诚,好?像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柳溪宁跟桃红桃绿一块儿长大,虽说是主仆但其实更像是姐妹,但某种程度上,比起机灵精明的桃绿,她会更喜欢憨厚老实的桃红。
没什么心计,处着?就舒服。
但她也知道,桃绿没什么坏心眼?儿。
“行吧,你知道错了就行,改天我亲自去上门道歉。”
乔月性子好?,指定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但沈家人就不好?说了,毕竟桃绿那行为,是将人家的面子扔在地上踩。
感觉到柳溪宁是真的生气了,桃绿就是再不满也不敢在呛声了。车厢陷入沉寂,黑漆漆的,摇摇晃晃地,感觉有些难受。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柳溪宁随便找了个话?题。
乔月家她先前也没来过,桃绿他们是怎么找来的。
“是老爷找的人,先前说是来这里?打听过消息,是他带我们过来的。”桃绿说。
“打听消息?”柳溪宁一愣,随即想到之前她爹确实好?像找人打听关于沈青书和赵天齐的事来着?。
想起今天乔月说那个骂他的人有可能?是赵天齐,柳溪宁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种人,她爹也能?看得上。
“那那个人呢,不是说他带你们过来的吗,怎么没见他人?”
她得找那个人问清楚,他到底是打听到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她爹就认定了赵天齐,还说沈青书干了龌龊事儿。
“那人在村口?呢,他之前只是来过这里?,并不知道沈娘子家住哪儿,我们就分头打听,约好?了如果没见到我人,那就是我找见了,让他在村口?等我。”车夫说。
“哦。”柳溪宁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桃绿跟柳溪宁一块儿长大,自然是对她熟悉的不得了。她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是淡淡的,但凡是她感兴趣的,那就指定是有事儿。
“小姐问这个干什么?”她问。
“有点事儿要打听一下。”柳溪宁说着?,掀开了帘子,外头天已经黑透了,但好?在月亮挺亮。
村口?有河,所以越是临近,越是听听到阵阵蝉鸣蛙叫,伴着?麦浪幽幽,夜风轻柔,皎洁的月光下,倒是格外的惬意?。
“小姐,仔细受伤。”桃红见她把头伸向窗外,连忙提醒道。
马车行的不慢,这乡间小路又?窄,左右两旁又?都是树,很容易被垂下来的树枝给划伤。
“没事儿,我看着?呢。”柳溪宁摆摆手,比起闷在车厢里?,还是外头的风舒服。
马车拐过一个大弯,她远远地就看见之前坐了大爷大妈的地方,有个黑影,像个猴子一样蹲在石头牙子上。
“唉唉王叔快一点,我好?像看见那个人了。”柳溪宁一下兴奋起来,催促着?车夫快点儿。
车夫也听见方才柳溪宁说有事儿要问,听她催促,便扬起马鞭,加快了速度,“那小姐你坐好?了。”
车子行到村口?停下,张火跳上车,先问车夫:“怎么样,接到小姐了吗?”
“接到了,我们走?到那头儿,刚好?遇上个大娘,给指了路。”
“那就行那就行,我走?的那条路,半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我回来看见你们没在,就想着?你们估计是找到人了。”
“这大晚上的,确实人难找,对了,小姐说有话?问你呢?”
“是吗?”李火一听,人立马变得恭敬起来。毕竟上次打听个消息柳老爷都给那么多银钱,这次可是来接他的宝贝千金,好?处自然是少不了。
“小姐,你有啥事儿就问,只要是小人知道,绝对都一字不落告诉小姐。”
“我听说,之前我爹叫人来这里?打听消息,是让你来的。”柳溪宁的声音自马车里?头传来,却是听得李火心里?一惊。
他是万万没想到柳溪宁会忽然提起这事儿,当时他可是持着?糊弄差事的心思来的,骤然又?提起这事儿,就不免觉得心虚,“是,是啊,小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事儿?”
“没啥,就是想问问你之前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李火又?是身子一僵,额头瞬间冒了冷汗。
原以为这事儿过去这么久了,肯定就没人再追究了,可如今柳小姐又?问起……
他也知道,这柳小姐今日去的就是那个沈青书家,虽说车夫没提沈青书,可乔月这名字他可不陌生。
当时她听那老妇说她和外人私通,还心里?骂她小□□来着?。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当时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事儿,也不是他捏造的,就算是柳老爷真追究起,他顶多也就是没有仔细打听罢了。
况且,万一这事儿是真的呢。
如此?一想,李火稍微有些定了定心,思索了下说道:“这事儿过去的时间长了,我也记不大清了。就是听她们村的人说,是那个叫什么乔月的,之前是赵天齐的童养媳,结果和那个什么沈青书私通,被人捉奸在床”
“一派胡言。”李火话?没说完,就被柳溪宁打断,“这种话?也敢随意?说出来,你可是亲眼?所见?”
柳溪宁虽然性子跳脱,但平日待人接物都是温温柔柔的,刚才和李火说话?,也让李火觉得她和其他宅院里?的女子一样,喜怒不形于色。
所以他这一嗓子,别说吧马车里?头的桃红和桃绿吓一跳,李火直接被吓的差点掉下车去。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车夫见柳溪宁生气了,大声斥责起李火来,“当着?小姐的面说这些污言秽语,你有几个脑袋。”
“小姐,我可没胡说啊。”车夫的话?还是有威慑力的,他就是柳家的一个下人,还是签了卖身契的那种,柳舟年想要他的命,简直是轻而易举。
李火声音颤颤巍巍,要不是在马车上,他都能?跪下给柳溪宁磕头,“我都是实话?实说,我当时去村里?打听情况,他们村里?的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可一点都不敢胡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