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你见过。”乔月说。
他见过?
沈青书更疑惑了,乔月的朋友不多,大多都在村子里,但如果?是村里人,乔月不会这?样?卖关子。
难不成是她在城里认识的新朋友?
还有?,她怎么感觉这?小妮子笑得不怀好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呢?
沈青书跟在乔月后面走,忽然?心里就有?些发虚。
们出来的方向离柳溪宁站的那棵树有?些远,而且这?会儿?人挤人,时不时就有?从?里面挤出来的人,因为惯性而撞到乔月。
沈青书原本?是磨磨蹭蹭走在乔月后面的,现下没办法,只能在他侧面帮他防着人,所以当他看到树下那个熟悉的面孔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居然?是柳家那个小姐……
沈青书忽然?又?想到乔月方才那个表情。
乔月不会是要找他算账吧,所以才露出那样?的神情。
乔月也看到了树下的柳溪宁,刚说开?口要叫,缺发现两人手忙脚乱的擦鞋呢,根本?没看她。
柳溪宁粉色的绣鞋上全是泥渍,跟掉进泥坑里了一样?,看起来惨不忍睹。
原本?还等着看沈青书错愕的表情呢,这?下乔月也是兴趣全无,走上前去?问,“这?是怎么了?”
“被忽然?撞出来的学子给踩了。”桃红见那泥渍实?在擦不掉,气愤地叉腰怒骂:“还读书人呢,一点儿?教养都没有?,明明是自己?过来踩到了人,还骂我们没长?眼睛,简直是不可理喻。”
桃红想起方才的事儿?,本?就圆鼓鼓的小脸当即气成了河豚。
本?来她和柳溪宁在树下乘凉呢,这?边视野比较开?阔,远远的也能看见贡院大门。柳溪宁见有?学子陆续出来了,乔月也进去?好一阵了,就急着寻找乔月的身影,结果?就被忽然?从?人群里挤出来的人给撞了,对方的脚狠狠地踩在了柳溪宁的鞋上。
本?来这?地方人多,难免就会有?磕磕碰碰,她们也没打算怎么样?,可谁知,那人自己?撞了人,反而是先反过来骂她没长?眼睛,还说自己?晦气,一出贡院就碰上这?种事儿?。
这?大热天的,谁也心浮气躁,桃红见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当即就要骂,结果?对方却骂她死胖子,叫她滚开?别?挡道。
要不是他跑得快,桃红发誓,她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而且小姐这?鞋上的泥渍闻着感觉怪怪的,有?一股骚气,颇像是尿的味道。
不过这?事儿?桃红没敢告诉柳溪宁,怕她呕得吃不下饭。
“你认识那人吗?”乔月听着桃红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人好歹是读书人,居然?这?么没品。
“不认识。”柳溪宁摇了摇头。虽然?她觉得那人有?几分眼熟,但长?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她又?不认识什么读书人,故而不可能认识那人。
闻言,乔月便也只能点点头,拿过帕子替她把裙子上的泥点擦了擦,安抚道:“算了,不想这?些糟心事儿?了,走吧,我们回家。”
说完,她就挽着柳溪宁的胳膊走了,完全忘记了身后的沈青书,也根本?没给沈青书解释以及尴尬的机会。
沈青书:“……”
明明方才还对他十分热络的人,一转眼,就挽着别?人走了?
沈青书看着同道中人——同样?被遗忘的桃红,心情十分复杂。
他那么大一个媳妇,就这?么被她主子拐走了,都怪这?个小胖子看主不力。
桃红被他那幽怨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不由得扯着嘴角,举起手晃了晃,“沈公子,好久不见。”
“哼!”沈青书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桃红:“!!?”
柳溪宁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看惯了城里的繁华,所以对城外野地里的一切东西都感兴趣。
一会儿?问乔月那趴在地上开?着紫花的东西是什么,一会儿?又?指着玉米地,说她见过,要不就是好奇路边的野花野菜,或者田埂边上栓的牛羊。
乔月也不嫌麻烦,一一地跟她解释,遇到能吃的野菜,还要摘给她看,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个连考了四天事,身体有?些虚弱的读书人。
此时的读书人满身的幽怨之?气,让一向活泼的桃红都不敢靠近他半分,只能默默地走在他后面,看着他一边走,一边踢石子。
在第三十五次确定前面的人不会回头后,某个满身怨气的读书人,“啪”地一脚,将踢了一路的石子给踢进了一旁的水沟里。
桃红在后面,看得一脸唏嘘,怎么也没想到,这?平时冷冰冰的沈公子,竟然?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居然?拿石子出气。
四个人分成三组,半刻钟后,总算是到了向溪村。
村口这?会子人挺多,都是吃过晚饭,来这?儿?谝闲传说话的,看见乔月和沈青书,也是一个劲儿?地询问他考得如何。
沈青书向来温和,只是今天气不顺,只是敷衍了几句便不多说,村里人也只当他是累了,也没多想,又?开?始是对乔月领着的姑娘感兴趣。
问东问西的,甚至还有?人开?始打听家世,乔月知道,再任她们问下去?,估计马上就要问人家有?没有?婚配了。
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乔月便扯着柳溪宁走出了村里的情报中心。
“村里人就是热情,没别?的坏心思,你别?往心里去?。”乔月说。
“没事儿?。”柳溪宁摇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