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我不想看见你,所以你能不能别来打扰我。”她腿还酸着呢,可不想站着。
“我打扰你?”赵天齐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桑乔月,你可别忘了,以前是你总往我身边凑,赶都赶不走的。”
“那是我眼瞎,现在我眼疾治好了,所以我就走了啊。”
“你……”赵天齐被一句话堵住,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了,难受的直接指着乔月鼻子骂,“原来娘说的没错,你那日就是故意的。”
他冷笑,“我原还想着你该是有苦衷的,却不想竟是这般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赵天齐这番话,若是被别人听了去,自己怕是要被吐沫星子淹死。好在乔月选的地方较为偏僻,周遭没什么人,只是,她的怒火也被赵天齐给惹上来了。
“到底是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还是你们赵家忘恩负义,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啊。说实话,我这些年在你家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你赵天齐难道不知道吗?”
“不过就是考上了童生,登时就对外说我只是朋友的女儿。赵天齐我且问你,就算那天我按你们说的做了,事成之后,你会不会娶我?”
“……”
“说啊,你会吗?”
赵天齐被乔月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乔月依旧不肯罢休,“说不出来了对吗?其实你自己很清楚,哪怕你考不上状元,你也没打算娶我,毕竟我只是个没钱没势的孤女,怎么能配上你一个前途无量读书人。”
“是已,像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作为一个读书人,难道还不懂吗?
若说乔月前头的话多多少少还引起了赵天齐的一些反思,那后面那一句“良禽择木而栖”则是彻底炸毁了赵天齐的理智。
以前夫子就说过,若沈青书能心无旁骛的读书,以后的地位,是连他都难以匹敌的,而现在,曾经满眼都是他的乔月,却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凭什么,凭什么人人都觉得沈青书比他好比他厉害,凭什么沈青书就是那颗良木,而自己就是火坑。
“就他,良木,你未免太高看他了。”赵天齐眼中怒火中烧,看着乔月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了,“一个穷鬼,真以为学问好就能飞黄腾达吗?我告诉桑乔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现在所说的话,所作出的选择,等着瞧。”
说完,赵天齐头也不回地离开,却在路过书局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青书兄弟二人。
很显然,方才的话,他们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
“哼!”赵天齐瞪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沈青书看了眼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明明最初在书院时,由于是一个地方来的,他和赵天齐的关系是最好的,何以现在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沈青书叹了口气,才走向乔月,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乔月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现在信了吗,我跟赵家没有一点儿关联。”
“……”沈青书看着她澄澈透亮的眼睛,眨了眨眼,思虑着该如何回答。
见他迟疑,乔月顿时泄了气,撇了撇嘴,“算了,反正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哎……”
说完乔月就转身走了,沈青书想伸手去拉,却终是收回了手
他想说的是,自从那日和乔月把话说开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怀疑过她的目的。
他试探她,只是想知道她为何一下跟之前反差那么大。可这样的话,叫他如何能说出口呢。
——
赵天齐的事情,乔月并没有放在心上,沈青书马上就要开学了,所以这次他并没有在接抄书的活。
乔月不知道沈青书是从哪儿接的布料,所以就还需要他带着去。一路上她也不怎么说话,可把沈青书给难受够呛,几次三番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推着板车的手攥了又攥,别扭了一路。
好在绣坊离书局并不远,约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乔月便看见了街口上那硕大的匾额,上面题着“玲珑坊”三个字。
根据原主的记忆,乔月得知这玲珑坊是县城数一数二的绣坊,整个县城,能与其抗衡的屈指可数。
沈母年轻时绣工也不错,所以才能搭上玲珑坊,成为玲珑坊外聘的绣娘,只是后来上了年纪坏了眼睛,玲珑坊便不给她重要的绣品让她绣了。
这会儿正值午饭时间,玲珑坊人相对比较少,乔月她们进去时,掌柜的正在柜台边打瞌睡。
“刘掌柜。”沈青书率先喊了一声。
“哟,是沈家大郎来了。”那刘掌柜睁开眼,看见是沈青书,脸上扬着笑,肥腻的脸几乎将眼睛都给遮住了。
随即,他看见了沈青书身边的乔月。
这清水县认识沈青书的人都知道,这人洁身自好,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可如今她身旁这位……
虽然两人举止不算亲密,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俩关系匪浅。
“这位是?”刘掌柜问道。
“嗷,这是内子桑乔月,乔月,这便是玲珑坊的刘掌柜。”
内子?
乔月被沈青书的那一句内子弄的有些脸红,但还是不忘跟刘掌柜问好。
“刘掌柜好。”
而刘掌柜则是在听完了沈青书的介绍,不悦地眯了眯眼,“你啥时候居然成婚了,都不说请叔去喝杯喜酒。”
因着沈母的关系,刘掌柜几乎算是看着沈青书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