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错开步子。“还没有大到让我觉着是在走直线的地步。”
关子嘱转眼间跟了上来。“你靠感觉,不要靠眼睛。”
言入微吐出口气,突兀地停下,闭上眼睛,好像在琢磨着怎么靠感觉把两分钟可以慢跑一圈的操场想象成旷野。她睁开双眼,“你把步子错开点好吧?这样感觉好奇怪,像一个齿轮带动的两个机器一样。”
“这样啊,我试试。”
两人别别扭扭地走了十来步,关子嘱笑意满面。“这好难啊?我正常走,你试试看。”
言入微气呼呼,心道:谁要和你玩这种无聊游戏。“我才不要试呢。算了,我去那边坐会儿。”她指着近处的草坪。
言入微小心翼翼地坐在草坪上,双膝合拢,警惕地坐着,那副如临深渊的模样简直像大考前夕还没复习完的考生一样。她对这种席地而坐有着本能的抵触,当然更不会躺下。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然后就看到关子嘱在解扣子。他穿了件黑色风衣,站在那里显得挺拔修长,确有几分儒雅的气质。“你干什么?我可不要穿你的衣服。”言入微不打算领这份情。
关子嘱嘀咕着:“火气这么大,怪不得不冷。”然后迅速把衣服脱下,不由分说地从后面拢在言入微身上。
言入微抖抖肩膀,却也不忍心就这么把他的好意丢在地上。那件风衣披在身上沉甸甸的,可并不怎样暖和,她当下便联想到某些濒临退休的老作家的文字,写得极为沉重,却也品不到多少深意。她冲刚坐到旁边的关子嘱说道:“你最近写什么东西了吗?”
“写了一些。怎么?你要拜读一下吗?”
她咬牙,总是这样,爱把别人的话抢去。她想想,不禁笑道:“我要怎么回答?”
关子嘱不回答,很识趣地拿出手机。言入微暗自好笑,知道他不会在这些无聊的套话上挑动气氛,他的气节也就仅限于此了。这时,手机轻呼一声,她循声拿出手机,点开看着。
沉默再次降临,不同于刚才的是,两人间好像有根牵线,心有灵犀,气氛也显得温馨了些。这份感觉让言入微有些烦躁,她看得一点也不专心,屏幕上的字好像在旋转,扭曲。她不自觉地挥了下手,像要斩断那根不存在的丝线。
关子嘱以为是她读完了的信号,低头问手机道:“怎么样?”
言入微无意敷衍,把手机放下,强行跳脱。“昨天我碰到赵述了。”
关子嘱抬起头,三分惊讶,倒有七分好笑。“怎么?赵述?”
想到那个大男孩,又想到气呼呼的小写,言入微也有几分好笑。“昨天回来晚了,被挡在门外,他也被挡那儿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不知道那是假的。还以为小诘是我呢。”她把昨天从小写那里拷问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期间不免有些尴尬之处,都被言辞模糊地一带而过。关子嘱不在意这些,他听得眉开眼笑,表情极为惬意,可能是情节简单到不需要思考,大有余情可以把玩人物心理。
言入微说完,见关子嘱一副权当听故事的神情,半羞半恼道:“你笑什么?我告诉你,小诘那丫头脾气可有些古怪,要把她恼出病来,看不怪在你的头上。”
“怪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月老红娘丘比特,还管些牵线搭桥、生儿育女的事。”
“呸!”言入微啐道,“你前后仔细想想,看自己是不是月老红娘。”
关子嘱自然不用前后仔细想,嬉皮笑脸道:“就算是,我也只是半个红娘。那另外半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