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听啊?”
“你说吧,我听着呢。”
关子嘱瞧他一副“你且说来听听”的样子,刚才的兴头全被浇灭了。他奇怪自己今天竟完全被小述压制了,这在平常是绝无仅有的。果然忧郁才有气场,快乐的逗逼就是打脸现乖的。“今天我见到她了。”
“谁啊?”
“言入微啊。”关子嘱提到言入微,情绪多少被调动起了些。
赵述愣了一下,神色尴尬,像被脱光了一样局促不安。“她啊。”
关子嘱见小述有些不自在,连道:“你还在想上次那件事吧,没事了,我已经告诉她了。其实她当天就知道了,全没有当回儿事。”
赵述简直有些狼狈了。“是吗?这……这也好,其实我也觉着她看出来了。”
你怎么可能觉着她看出来了。关子嘱笑笑没有挑明,自顾自说着:“你不知道,她很与众不同。”
“哦。”
关子嘱看小述压根儿就没有领会“与众不同”这么宽泛的词汇所指什么。他有些焦急地搜索着能用的词语,然后颓丧地发现这不是说明文那种简短直接的形式能说清楚的,必须用小说的形式旁敲侧击才能令人意会。他真想把笔记本上那一段话丢到小述眼前让他自己去体会,有点情怀的话就会发现言入微是个多么奇特的女孩。可他不能这样,好歹这也算是两个人的秘密。关子嘱决定放弃,看赵述低着脑袋,又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怎么与众不同。”
关子嘱哑然失笑:“那你想的怎么样了?”这种空中楼阁的事情,他不相信赵述能想地多么真切。
赵述双手搓搓脸,稍稍振奋起精神,脸色却大为气恼。“根本就不用想。”他说着站起身,环视一圈,“我饿了,吃饭去吧。”
☆、听辩
赵述勒紧外套,把手伸进衣服里弓腰走着。阴历十一月的天气,眼看着冬至将近,昨天朔风突袭,气温骤降,冬天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地来了。早上小写叫他去做标本,这是第一次,他不假思索便答应了。预料到要降温,他还挺识趣地添了件衣服。上午课满,直到午睡后,他才匆匆赶去。
言入微也在,这倒在意料之中,自上次他们聊过后,关系愈显亲切。只是碍于子嘱的原因,他把这份亲切谨慎地保留着。寒暄过后,赵述便按吩咐挺身侧坐着,放出侧面来给小写画。侧坐之后,发现正对着言入微,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多久,小写才伸个懒腰,说差不多画完了,剩下的润色润色就行了,等有成品了再让他看。赵述忙说不急,让她们不用考虑自己。接着就告辞了。整个过程平淡到没有一丝品尝的余味,他苦笑着想,伟大小说家如关子嘱怕也难以渲染出什么趣味来。
赵述哆嗦着赶到寝室,空无一人的寝室在暖气的烘烤下显得分外拥挤。他脱去外套,让寒气散发出来,缕缕如抽丝。还是低估了这鬼天气,早知道就再添件衣服了。随着身子渐渐回暖,他静坐下来,突然间想到言入微今天怪怪的,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本不该这么想,言入微有什么需要他去在乎呢?可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想着。他确实喜欢她,这点还不至于自欺欺人地否认。那种女孩,温柔漂亮又偶尔有点任性,谁又能不喜欢?可是还有子嘱呢,他还没有下作到去制作三角恋的剧情。再说又哪有什么三角恋了,人家两人金童玉女、才子佳人,相亲又相爱,自己充其量就是想破门一脚,却发现踹在了防盗门上。他郁郁不乐地躺在床上,泄愤般地捶了下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