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天,草木依然茂盛,只是秋雨连绵,痴痴缠缠,多了,几分愁绪。
掩映在碧树青雨中的小茶馆显得格外妩媚,红屋顶,琉璃窗,小楼独立;青叶碧玉簇拥着淡紫的迷迭香、勿忘我,倒垂的蓝花楹随风摇曳,一片风姿楚楚。
季飞扬安静的看着那雨打琉璃,飞溅起片片雨滴,落在柔嫩的花瓣上想必应当如诉如泣。
“你真的准备跟他回去吗?”吴阮忧心忡忡的问他,他们一有什么事就喜欢来这座幽静的茶馆里,一边聊天,一边赏景。
季飞扬打开了一扇琉璃窗户让携了风的细雨飘进来,半晌才说:“对我来说去哪都是一样,倒是你,还没有做出选择吗?”
“我……”吴阮欲言又止,又是一番剪不断啊!
各自又品了一杯雪水云绿,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陈默走进茶馆贴心的给季飞扬披上外套,转向吴阮:“还下着雨,我让人送你回去。”
吴阮连连摆手:“不用了,我想多呆一会。陈哥,飞扬,你们走好,我就不送了。”淡淡的笑容凸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伤感。
陈默点点头,季飞扬看着吴阮郑重的说:“小阮,谢谢你。”最后走到门口又加了一句:“别让他们欺负你!”
“知道了!”吴阮笑着大声回他,俯身又闻了闻茶香,看着桌上摆放的冰灯玉露在灯光下盈盈如玉,不自觉念起了墙壁上悬挂的诗句:
“雨染相思红满树,香秋玉露照醇酤。我将心事与残酒,爱敬金风把醉壶。”
心若有伤,茶亦醉人。
“怎么,被孟家兄弟赶出来了,迷途知返又回到我这里?”廖璧君开玩笑的招呼吴阮,过来同他一起说话。
吴阮也笑着回他:“是啊,还求老板你再次收留我做个店小二!”二人相顾大笑。
季飞扬出门后又望了一眼这座别致的小楼,上面端正写着“碧楼春”三字,两边悬着赵嘏的两句诗:弄玉已归萧史去,碧楼红树倚斜阳。每望一次就像第一次那般吸引,又仿佛最后一次那般留恋。
两旁的风景呼啸而过,季飞扬执意开了点窗,细密的雨丝夹杂清新的空气溜了进来,陈默将他往里挪了挪避开了雨丝,看着他满腹惆怅的样子问道:“担心自己还是担心吴阮?”
季飞扬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怔怔问道:“你已经查清楚了吗?”陈默微微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终究开口说起那三个人的故事:“北有季家,南有孟氏。这是前几年还流行的一句行话,如今……”看了眼季飞扬的脸色如故,才接着说道:“季家自不必说,孟氏也大不如前,几年前的一场兄弟阋墙让孟氏几乎崩塌,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那次的事端其实是一个男人引起的。”说到这,带了几分苦涩的笑意看向季飞扬。
“是吴阮?”早就猜到他们背后有着不寻常,却没想到有这样大的动静,那场变故季飞扬也有耳闻,只是那时正忙于创建自己的公司无暇多问。
陈默点点头,脸色沉了一些,季飞扬直觉发生在吴阮身上的事不好。果然听他缓缓开口:“不错,其实也不能全归于他身上,孟家两兄弟本来就有嫌隙。孟潮是家中长子,是孟老爷子已死的正牌妻子所生,也最得他喜爱。而他的性子也肖似孟老爷,刚硬急烈,勇猛果断,重义轻利,失之谋略却很得人心;而孟浪则像自己的母亲,孟老爷子的第二位夫人韩伶,谁都知道孟氏当年的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