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桃华只要一闭上眼,想到的全是他的音容笑貌。
第三日霞气蒸腾,她等来了流封。帝君最信任的神官大人笑着同她道,大婚之事已布置妥当,帝君邀她去看初云天的万亩禾花田凋零之景。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笑得收不住了,蹦蹦跳跳地跟在流封后头往初云天飞。
☆、方寸大乱
她想着,等会儿见到帝君,她一定要问一问,问他为何他不亲自来接她,明明他说好的,要亲自来接她去初云天的。祥云快速的朝初云天飞,越过重山后,她忽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唔,帝君为了他们的大婚忙里忙外的,一定是累坏了,她应当心疼他才是,怎能因他不亲自来接她就生气呢。如此显得她小气,斤斤计较,忒不懂心疼人了。
不若,等下见到帝君,她先亲他一口,再夸他两句,若他实在疲惫,她便为他敲腿捶背。大婚的事宜她并未做甚实际的贡献,顶多是同帝君商量了宴请宾客的名单,顺便同他争了桌布的颜色。一切皆是帝君在操劳,她左不过是个坐享其成的。
虽未到大婚的日子,但初云天已是一片绯红逐天,玄石雕刻而成的境门上挂满了绯色花朵,硕大的斑斓的蝶舞花间,伸长虹口吸食花蜜。自境外一直飞到境内,一路落英缤纷,浅碧色的荧光花瓣不停在肩头堆积,转瞬便消失不见,似是个精巧的幻境。
桃华好奇的伸手去接荧光花瓣,花瓣大如指甲,透明如琉璃,入手碎如星辰,又如雨天河面上溅起的水珠。
流封同她解释道:“这个景是帝君自个儿做的,以术法维持着,白日里它是浅碧色,到了夜间便会变为赤色。帝君别出心裁,我跟了他这么些年,头一次看到他布这样的花幕,亦觉得好奇的很。”
祥云停在初云天境内,桃华熟门熟路的穿过绯红花海,帝君布置的场地合她心意,甚是合她心意。她略略看了绝美的景致,愈看愈觉得喜欢,压住心底的悸动,她转身问流封,“帝君现在何处?”
流封张望了一番,思索道:“我去桃花坞找你的时候,帝君尚在这里完善此花幕,但不知此刻去了哪里。”忽的想到甚么,转面看桃华,“帝君不是约了你去看万亩禾花田凋零的景致么?不若你去禾花田看看,估摸他已经去了。若你到了禾花田没瞧见帝君,便再多等一会儿,我再帮你在初云天找找,找到帝君后我会让他去禾花田寻你。”
桃华点头,“如此也好,你慢慢找便成,我不急的,若他还有事情没忙完,你便等他忙完了再说。”
她哼着小曲儿漫步到禾花田,路上碰到不少仙使,皆是年轻的小辈。她觉得这些年轻的小辈应当认不出她来,所以并未端甚架子,走的格外没正形,摇头晃脑的似个痴子。
故地重游,心境又同上次大相径庭。桃华负手前行,抽空想了件难以抉择的事。等下见到帝君,她得同他讨个商量。初云天是帝君的坑,桃花坞是她的坑,他们俩各自有各自的坑,那么成亲后,他们该住哪里?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她舍不得桃花坞的百里桃林,初云天是帝君住了十好几万年的老家,百里桃林与帝君老家,放弃哪个坑都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