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裹着被子无比哀愁的想,世间的所有事物皆可分类,不单食物可分,衣物亦可分。就连流氓也能分个类。流氓嘛,大概分为两类,一种是明面上的流氓,□□掳掠无恶不作,但是同匪徒比还差一丢丢,有那么一丢丢人性,不能相提并论。另一种,便是帝君这样的。帝君外表足够迷惑人心了,多么温文尔雅多么温润如玉,多么正儿八经多么禁欲禁色,众仙看见他皆要道上一句“帝君正道”。但正儿八经的帝君在床榻上一点儿都不正儿八经。
浑身的骨头疼的厉害,似散架了一般,比耍十套凌云剑法都要累,桃华团在被褥里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这一夜忒漫长,她险些昏在帝君身底下。
帝君腆着脸腻过来,用鼻尖去蹭她的头发,呼出的气尽数喷在她的耳朵边。她吃力的将他推开,抬手一拉被子,将整张脸都盖住,连头顶都不露,瓮声瓮气道:“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罢,从现在开始直至晚上,谁再碰我,谁便是小狗,浑身上下黑漆漆没有一点白的那种小狗。”
骨节分明的手从被褥一角伸进来,准确的摸到她藏在被子里的通红的脸,耳边是帝君似笑非笑的声音,“汪。”
桃华败了。
直到午时三刻才起身,日头大的似烙饼的锅,明晃晃的照着桃花坞的每一朵桃花,空气里泛着香甜的气味。
帝君捧了卷文书在手翻看,右手提着一支朱砂笔,不时往文书上画条横线,或画个圆满的圈。细碎的日光透过桃林照在他面上,勾绘出一个完美无暇的侧脸,线条柔和中透着坚毅。
桃华在桃林下支了个小暖炉煮酒,酒香四溢,混合着桃花的香气,令人沉迷。落花纷纷,煮着煮着她便醉了过去,“噗通”一声栽在积了厚厚一层落花的地上。
帝君连忙放下手上的文书来扶她,衣袂沾花,唇角似乎含着一抹极力忍住的笑。她软绵绵的瘫着,眼神迷离且恍惚,但神智尚有一息存在。
她本以为帝君会将醉了的她挪回小筑内,让她自个儿躺着等酒醒,毕竟他还要批阅文书。然神思恍惚间,帝君却忽的将她抱起,信步走到他批改文书的小案旁,将她横着拥在胸前,卷起半截袖子,帝君撩开她额前的头发,浅浅印上一吻。伸手取过搁在桌上的文书,圈着她脖子的手使不上劲,他便用单手去批阅文书。
桃华头一次醉的这样清醒,醉的这样满足,神识彻底消失前,她冲帝君哼了两声,任性的撅起嘴巴。感觉到了唇上的微微凉意,她又哼了两声,这次,是心满意足的哼哼。
懒散的过了一日,第二日晨起,桃华便忙得脚不沾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小黄书,呸,圣贤书。
桃花坞尚存的上古典籍不多,仅有的几本还是无妄送来的,夹在小黄书里头。若不是因着与帝君的大婚在即,桃华估摸永远都不会去看它们。
同帝君的婚期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