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也要过来打个招呼,毕竟缘分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笑意愈发深然,“果然,这便遇着了,所以本尊前来打个招呼。”
桃华欲哭无泪,这哪里是缘分,分明是上天瞧不惯她过安生日子,故意折腾她呢。她刚从凡界回来没几日,便频频让她遇着命里的克星,每遇着帝君一次,桃华便觉得心里慌乱几分。
正午的日光笼在青年面上,恍然如镀了一层金,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暗影,随着他的眼睛眨动,便上下移走着,像两片斑驳树荫。桃华咬咬唇,移开眼往向远处的碧波水,努力扯出个笑,道:“帝君好生悠闲,听闻近来魔界同仙界多有纷争,南疆的四方魔君蠢蠢欲动,巴不得能一举击败仙界取得掌管苍生的权利,帝君心系天下,怎的不在初云天全心备战,反倒整日悠哉悠哉的四处闲逛呢。”
当年仙界众仙是如何对她的,她一日不曾忘记过,是以她一向不关心仙界之事,知晓魔界预备进攻仙界,还是昨日腾云归来时无意中听到的。
魔界同仙界关系吃紧,帝君还有闲情雅致钓鱼,可见他压根没把魔界放在心上。也是,他是掌管众生生死的帝君,想让谁死便让谁死,愿意喜欢谁便喜欢谁,他没甚么可害怕的。
帝君轻轻转着手上的黑色骨戒,睫毛垂下的暗影一抖,只看着她道:“魔界的魔帝已老,早已挥不动兵器,新的魔帝还在沉睡中,仅凭十二方魔君暂时还攻不到仙界。”似含了两汪深潭的眼睛柔柔将她望着,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一人,一旁的小鱼精不过是个摆设,缓缓道:“初云天有流封坐镇,我且偷得浮生半日闲。”
桃华仍咬着嘴唇,眼神闪烁着,想去看帝君,又不敢去看。她觉得帝君瞧着她的眼神不大对劲,隐约像藏了什么东西,桃华看不真切。但,她蛮喜欢帝君这样看着她,纵使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但帝君这样看着她,她便觉得整个人都要化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到可怕的感觉。
洁白的牙齿从红唇上松开,桃华慢吞吞动了动身子,似是自言自语道:“这倒不像帝君的作风。”她记忆里的帝君向来把天下苍生的性命当成是自己个儿的性命,哪里有作恶的魔兽,哪里就有他,哪里有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凡人,哪里便有他,青年挥剑的身影遍布世间的每个角落,凉月剑的轰鸣声几乎夜夜都在响,斩落的魔兽连起来能绕地球两圈。
如今帝君竟也知晓忙里偷闲了,可见她沉睡的三万年里世事变化的有多厉害。
帝君的眸子似能看进她的心底,面上仍不动声色,顿一顿,谨慎而温和道:“那么,你觉得如何做,才算是本尊的作风,亦或是你觉得,本尊该有另外一番作风?”
桃华这才发觉她说了不该说的话,用一个清浅的笑掩饰过去,她似方才想到什么,惊叫了一声,“啊,光顾着同帝君聊天,竟忘了下仙原约了织造仙子取衣裳,让仙子久等恐怕失了礼数,下仙先行一步,帝君您接着垂钓去罢。”慌忙驱动祥云远离帝君栖身的菩提树,当真着十万火急似的。
帝君立在她的身旁,轻轻点点头,待她走的远了,变成两团发黑的小点点,才转身回寄玉河边,骨节分明的手握上青竹鱼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