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萤火散着幽幽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天地,桃华捧着灯笼很是满足,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我小的时候,师父也曾经给我扎过这样的灯笼,我很是欢喜,每夜都挂在床头,睡觉都要爬起来看两眼。”失落的叹息一声,“可惜后来虫子都死掉了,师父便把灯笼扔了。”
她还记得帝君扔灯笼时说的话,“不过几只萤火虫罢了,你何必看的这样重,过些日子我到凡界再帮你做一个。”然她一直没等到帝君再做的萤火虫灯笼,直到她离开初云天,重新开辟自己的桃花坞,也没等到。
想来不过是说说罢了。
深邃的眸子看不到底,长长的睫毛下垂几分,初微只看着桃华手中的萤火虫灯笼,半是敷衍半是认真道:“你师父待你倒好。”
提着灯笼的手抖一抖,一个没拿稳,险些掉地上去。神情忽的有些不大自然,桃华抬头对着远处,想到什么似的举目道:“方才是沿着这条路过来的罢?仔细看着些,别走错路了,否则祭祀开始前赶不回王宫的。”说罢也不回头,径直拐进右手边的小道,迈步便走。
初微负手站着,任由夜风吹拂,友好的提醒她,“方向反了,另一边。”
前行的步子一顿,桃华默默的又退回来,盲人摸象似的举着萤火虫灯笼横冲直撞。
这一夜的时光皆用来赶路,眼前的风景换了又换,从参天大树到郁郁野草,从野花满地到河流湍急,凌晨的露水沾湿草叶,东方翻出抹鱼肚底白色,他二人才终于走出郁郁葱葱的林子,靠近了王宫附近的街道。
一路毫无交集,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桃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对陌生人一向不大热情,青年虽同她共处过一段时间,但归根结底没多大的交情。况且,他同初微有几分相像,与他走在一起时,桃华总会恍然,好似身旁真跟着初微。她习惯了时刻躲着初微走,所以跟青年总是亲近不起来。
至于初微,则是不想说话。他是能张口就不张口的主,没人时能几天不说上一句话。
走完最后一段林间路,鱼肚白变成了绯色云团,不知名的鸟躲在树梢后头聒噪鸣叫,隐约能瞧见个轮廓。十里长街上的早市刚开,卖小笼包子的店铺前冒着腾腾热气,街市虽不如正午时热闹,倒也有稀疏的人往来。
满身疲惫风尘仆仆的混进人堆里,朝着王宫的方位继续开走,桃华瞧着往来行人看他二人的目光,深以为伤。青年长得好看,眉目如画的,走哪儿都是段美景,桃华无奈的做了这段美景的陪衬,还是片耷拉的绿叶。
可见皮相这东西,是能迷惑世人的,人们总爱看美好的事物,她借的这个壳子的容貌,属于耐看型,越看越吸引人,但擦肩的路人行色匆匆,大家各忙各的事儿,哪有时间细细看她。
所以惊鸿一瞥型的青年比较吃香。
青年一路显得忒淡然忒有素质,见了女孩子不带多看一眼的,目视前方,姿态随意,桃华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若她同流封下凡,小伙子估摸见一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