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见他皱眉不语,神情好似忘了落过玉佩一般,一时想起自己还不时的念着,不由得微生一股莫名的恼意。不过,面上自是半分不显,微微一笑道:“王爷贵人事忙,或许是忘了。半月前,您曾在此遗失过一块虎型玉佩,本宫便是来送还这块玉佩的。”说时将灯盏放上背后的圆桌,缓缓取出了香囊中的玉佩。
月光照在莹白无瑕的玉佩上,反射出一抹冰冷剔透的光泽,一刹那划过福全刚毅的面庞。
许是这道冷光太过刺目,他眉心又蹙笼一分,眼睛也略微的一眯,呈现一种刚硬威严的气势,让人不觉一慑。
这一瞬的四目相对,心底掠过一丝忌惮。忽然想起福全不靠亲王身份的庇护,自动请缨远赴孤寒之地的军营历练,并成功的在军营中谋得了一席之地。如此,眼前这个看似有着凛凛正气的男人,岂会是没有城府之辈?何况他还是自幼长在皇宫里。
心中这样一想,一时只觉一再与福全接触,只怕也是弊多于益。遂收回手,直接将玉佩放到桌上,发出“铛”地一下清脆声响,在偏僻荒凉的楼台显得格外清晰。她福身道:“玉佩已在此,请恕本宫先走一步。”
福全面色不变,却是横跨一步挡住了德珍的去路。
德珍刚及跨出一步,冷不防面前蓦然一暗,一抬头是面无表情的福全,她免不得微微一惊,连忙后退一步。
福全背手负立,沉声道:“德嫔若恐有不妥而急于离开,就不该独身来此,本王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他本就高大魁梧,又是不苟言笑,这样沉着声说话,只觉严厉非常。
德珍犹感受到奚落,加之方才的不快,顿时不禁意气用事,只图快意而为道:“王爷以为本宫爱来此?若不是因忧玉佩之事泄露引人非议,本宫也断不会只身前来。再则此处又不属于王爷,本宫堂堂一位宫妃难道还不能来此?还是王爷想在此处缅怀与宁悫太妃共居的日子,生怕他人打扰了?若王爷真是如此孝顺,相信以王爷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将守皇陵的宁悫太妃接回京也不是——”
德珍仰着头冷冷的对福全说,却不及一语说完,一双呈锁喉姿势的手猛然袭来,她吓得声音嘎然而止,眼睛惊恐的盯着离下颌不过寸余的手。
福全看着面露惊恐的德珍,喉头哽了一哽,他终是一分一寸的收回手,双拳暗自紧蹙,一字一句说得艰难而切齿:“你不知道,就不要多说。”他说每一字时,一双陡现几分阴鸷的锐眸死死的盯着德珍,一丝一毫也不曾离开。
德珍也不过是因了一时意气,根本没想到福全反应这般大。她正惊吓着,见福全控制住了自己,不由大松了一口气,又见福全极力隐忍着什么,她立时心生悔意,不该揭人不揭短,忙嗫喏的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
言犹未完,福全骤然打断道:“方才是本王失礼,还望德嫔见谅。”说着转过身,背对德珍道:“德嫔既已送还了玉佩,本王就不多留了。”
德珍一怔,看着月光下福全高大的背影,忽觉这道背影萧索而孤长,让她心中惧意不觉渐渐消散,也许这只是有感福全在宁悫太妃一事上的真情流露,她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道:“王爷乃朝廷的肱骨之臣,皇上又极重视与王爷的兄弟之情。相信王爷若肯坚持,假以时日必定能接宁悫太妃回京,让太妃娘娘颐养天……”
一个“年”字未及脱口,只见福全突然起来的一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