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德珍,却融入不进这热闹的气氛中。眼见已到了佟贵妃要献贺礼,德珍更是频频向门帘处打看。
“姐姐,可是觉得冷?”玉玲见德珍又一次瞥向门口,她关切的执起德珍的手,说:“挨着门口这边坐,老是有冷风透进来,的确会受些凉,要不妹妹让人给姐姐再加个脚炉?”说到此处,不觉一笑:“我额娘说,这脚一暖和,周身都不冷了!”
暖阁里地炕暖和,融融的一室春意,又岂会觉得冷呢?
德珍收回目光,看向今日格外打扮过的玉玲,心不在焉一笑:“也还过得去,不用加脚炉了。”
闻言,玉玲笑容反敛下来了,换上一副谨慎的神色,附耳问道:“姐姐。可是还在为宜嫔娘娘的事心烦?”
方才有三四个低级嫔妃看见宫门前那一幕,不免让在众的一些嫔妃给知道了,才至她一进暖阁就受到多方注视。而以宫中历来关于流言的夸大相传。只怕她的自保相对,会在传言之下成了她对宜嫔的公然相抗。到时她和宜嫔的关系只会进一步恶化。
德珍本就心神不属,由言想到这里,不由更觉心头忧烦,也没心思应话,正要随意含糊过去,却有个小太监,在她椅后小声请示:“德常在。您宫里的小许子公公说有要事求见。”
总算赶来了!
德珍神色一松,玉玲却疑惑道:“姐姐,小许子他怎么……?”
不等玉玲话毕,德珍霍然起身。只对小太监道:“我正好要去恭房,你带路。”说罢,携着红玉的手快步走出暖阁。
彼时,佟贵妃的贺礼已被呈上,并不是任何一件名贵之物。却是一套象牙描金带彩什锦梳具,众人不免大为失望而又不解:佟贵妃有颗玲珑心思,又极得皇太后的喜爱,怕是皇后也不及佟贵妃讨皇太后欢心。今儿皇太后圣寿,怎会送这样一件普通的物什。恐怕连那些低级嫔妃的贺礼也比这梳具名贵。
可若是不然,难道这套象牙梳具里还另有乾坤?
在众人纳罕之下,竟也没人注意到德珍的离座。
不顾外面绵绵无声而落的大雪,德珍已随小太监一路走下大殿丹墀。
小许子怀抱着一方铺着青色绸子的大物,整个人正瑟瑟发抖的立在雪地里,见德珍走了过来,他一脸喜色的欲呼“小主”,却是先就了一个喷嚏,好不狼狈。又吸了吸鼻子,才笑嘻嘻的对德珍道:“小主,奴才幸不辱命,顺顺利利的拿来了,可是赶得吉时?”
德珍掀开绸子过了一遍眼,见挂屏确已镶了螺钿框,心下彻底一松。
听到小许子乐呵呵的话语,德珍抬眼一看,见他脸上冻得红彤彤的,衣裳被雪水浸湿了不少,正冷得瑟缩着双肩不停跺脚。心里微微感动,难为他半点不敢耽误的跑了好些来回,便请了那领路小太监去换贺礼的同时,再带小许子去宫人房里暖和下身子。
“还是小主对奴才好!”小许子乐得满嘴讨好。
德珍笑嗔他一眼,一回头,见那领路小太监已拿了装皇太后丹青的锦盒从丹墀上跑下来。她又嘱咐了小许子几句,便携着秋林、红玉二人往暖阁里回。
到外面一趟不过片刻,身上却沾了好些雪花,如此入暖阁未免不妥。
暂不入内,德珍止步于暖阁门帘外,一面任红玉为她掸身上的雪,一面对秋林轻声细语道:“倒忘了你也在外面留了许久,还是别跟我回暖阁了,先去宫人房同小许子一起喝碗姜汤驱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