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躲在路经之地,也不知欲以何为?不过皇上乃九五至尊,他的行踪,又岂是寻常人可探得,因此多数人是白费了功夫。”
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女子神色,见女子神色果真有变,德珍也越渐气定神闲:“若我没看错,这位姐姐方才就是藏匿在这座假山后,不知可也是她们中的一员?且不论是与否,容我在此提醒一句,探听皇上的行踪有违宫规,一旦被揭发可是九死一生的重罪!”说到后面,德珍声音陡然一低,带着故作的轻微沙哑。
女子先前听德珍的话还不以为忤,待听到最后德珍隐含威胁的话语,她脸色骤然一白,却兀自强撑的“哼”了一声,道:“别想来宫规做威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此还不是跟我一样,拿钱买了消息的!”
见女子目光慌乱,德珍知道女子心里已种下不安的种子,她淡淡的对女子,道:“你我三人究竟谁有谁无,只有自己最清楚。”说完回头对福英一笑:“姐姐,我们走吧。”
福英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女子,扬笑点头。
德珍四顾一看,见飘在水池上的一块恰好是做给母亲的素锦帕,不由叹息一声:自佟妃相助玉玲得宠以后,宫中女子大多受了影响,没想今日连她也受了牵连,看来由宫女晋为嫔妃确实有碍后*宫风气。
一声叹罢,德珍看了一下被风吹到另条鹅卵石小径入口的锦帕,欲要走过去捡起离开,不想那条木竹夹道的小径上走来一人径自捡起锦帕,随即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上面绣得可是报慈寺的宋梅?”声音低低沉沉,听不出是喜是怒。
随着声音的落下,那只拾起锦帕手的主入步履沉稳的走出小径。
德珍迎面遇个正着,完全不给她反应之机,就让她一眼看见了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清隽面孔。她双手不自觉地紧攥绣样,心中犹不愿信,探听皇上行踪的是不少,但那些消息几乎全都有误,怎就让那女子给正好萌上?可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她不相信,试问这天底下有谁能穿明黄色的五爪金龙龙袍。
心思辗转的一瞬,德珍身体已反射性地跪下,匍匐在地。
与此之时,福英也惊魂不定的相继而跪,那女子更是惊得一下瘫软在地,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磨破皮的手掌心,再次抵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有阵阵刺痛传来,德珍却不敢将手掌挪动一分半毫,只能惊惶的跪着,暗暗着急方才一幕皇上看去了多少,一时倒忘他的问话。
极度紧张之下,感官忽然变得异常灵敏,德珍听到纷杂的脚步声,也感到有人走到了她跟前,随即一道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然后就听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这上面的宋梅可是你绣的?”
德珍定了定神,缓缓地直起身,不错所料的看见一目明黄,她恭声答道:“回皇上,这是奴婢绣的。”
玄烨颇感兴趣的“哦”了一声,紧接着又问:“看来你是曾去过报慈寺,见过那的宋梅吧?”
德珍不敢谎瞒,只好回道:“奴婢不曾出过京城,能绣出报慈寺的宋梅,是因外祖父纳外祖母之前,外祖母乃江南人士,又擅丹青,后来京城因思恋家乡才绘得一幅宋梅,奴婢也方能有幸目睹。”
玄烨讶然,复又看了眼手中锦帕,对随侍一侧的刘进忠,道:“你来看!可觉和裕亲王送予朕的那株宋梅有差?”
刘进忠瞥了眼垂眉敛目的德珍,笑眯眯的附和道:“栩栩如生,自然没差。”
这样言过于实的夸赞,德珍听得脸颊沁红,不觉越发的垂下眼睑。
粉面桃腮,怎能不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