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黄夫人手上的力度跟着一松,只听“当啷”一声,长剑应声落地。
“你该谢谢今日那伙山匪没有得逞。”
到底是不甘心,黄夫人盯着骤然变色的老夫人,眼神阴冷无比。
“怎么会!”
黄夫人话音未落,方才还一脸老神在在,觉得自己正确无比的老夫人,倏然就变了脸色。
她猛然转头,看向一旁的老仆,却见她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夫人喃喃道:“那我的平安该怎么办,平安该怎么办……”
话里话外,仿佛只有孙子才是她的心头肉,至于孙女,无聊时逗一逗也就罢了,连根草也不如。
见状,黄夫人原本一肚子嘲讽的话,突然就觉得没必要说了。
跟这种固执又愚蠢的老妇,又有什么好说的。
她抬起头,看了看一旁古朴的建筑。
宝萱堂隔壁便是苟家的祠堂,自丈夫在京中站稳脚跟,祠堂便重修了一番,里头肃穆又庄严,摆满了苟家的祖先牌位。
而这般信命的魏氏,就是当着苟家一众牌位的面,杀死了府上一个又一个的女婴。
这可真是讽刺啊!
登闻鼓又被敲响了!
自陈老汉去年那一敲之后,百姓们仿佛被打开了新思路,知晓今朝与前朝不同,想要伸冤再不需要承受酷刑,因而这半年多来,登闻鼓被敲响的次数大大增加。
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民心,对于这些喊冤的百姓,只要证实所诉案件属实,基本都会给予公平的判决,倒是为皇帝大大争取了民心,也让百姓对登闻鼓不再如之前那般畏惧。
可,之前再如何多,敲鼓的也只是普通百姓。
今次却不同。
来敲鼓的不仅是个妇人,还是个穿着四品诰命服的贵妇,着实把闻声跑来看热闹的百姓惊了一跳,周围也是哗然声四起。
没办法,这会儿讲究家丑不可外扬,达官显贵家里尤其如此。
有什么丑事都要憋死在家里,即便是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外漏,眼前这命妇竟不顾这个顾忌,公然跑来敲鼓诉冤,显然是被逼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