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当初,听到苏家以谋反罪收场时,苏贺南如此震惊的原因之一。
如今倒是方便了他。
虽说朝廷已将南疆稳稳压制,但这弹丸小国向来爱撩贱,边缘摩擦有不少,偏偏犯完剑南疆便缩头回去,让人想追究都觉得晦气,只能来回巡守。
而旧部每月传来的书信里,自然也有这些描述。
以往因为不过分,便没有引起苏贺南的注意,如今倒是刚好能做借口。
苏贺南便挑了挑,拿出其中几份做得过分又不会泄露军机的书信,找了个借口,约了禁军统领高俨上门吃酒。
由于同是武官,关系自然近些,又临近年下,宴请吃酒的数不胜数,高俨也没觉得奇怪,接到帖子后便欣然赴宴。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听着苏贺南的话,再看了看他拿出来的书信,高俨才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酒都醒了。
他立刻就明白了苏贺南的用意:
“苏贤弟,你是担心他们在京中有动作?”
“不错。”
苏贺南抚了抚胡须:
“……以往也有摩擦,只是近来动静大了许多。如今又临近年关,各处守备都松懈不少,南疆人自来狡猾,谁知道会不会来个出其不意。”
说完,见高俨皱眉沉思,苏贺南拍了拍他的肩:
“高兄,我当你是自己人,才拿出这些书信来。虽说只是猜疑,不敢直接呈给圣上,生怕到时候落了空,反倒吃挂落,可京城守备何其重要!尤其是春日宴,四品以上的家眷,可都聚集在宫里,你这责任不小啊……”
言下之意,他重不重视没所谓,左右出了事也怪不上他,可高俨却不一样。
若是没事还好。
一旦出了差错,不仅皇帝会追究,那些高官怕也会有怨言。
果然——
方才还只是迟疑的高俨,如今是彻底听进去了。
作为禁军统领,他始终记得一句话。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而这件事于他而言,也只是多加强一道防备的事,并不算麻烦。
带来的好处却是数不尽的。
想到这里,高俨拱拱手,郑重道:
“多谢贤弟,这个情我承了。”
有了这个事,接下来的酒自然是吃不自在了。
两人又匆匆碰了两杯,高俨便告辞离开了。
而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苏贺南终于露出个微笑。
高俨这人向来谨慎,这事又涉及他的乌纱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允许发生。因此,方才那话,他必是听到心里去了。
而有禁军防备着,刺杀的事,基本就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