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惊恐未定,挂上水确定没大碍才想起来向温宥安道歉:“真的对不住,我当时实在是急晕了头了,打扰你休息了吧。”
温宥安摇摇头,“亮亮没事儿就行。”
好几天没睡好觉,她嗓音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老板娘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她做个了暂停的动作。
“喂。”
“温老师,你在哪儿啊?我们现在要出发了,不然赶不上车了。”
刘晨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她没开外放,但耐不住男生嗓门大,一字一句全听得清清楚楚。
“温老师,您回去吧,我给亮亮他奶奶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就行。”
老板娘笑得勉强,温宥安神色同样不算轻松。
调研的这几日,她没少从那些老人嘴里听过这位大姐的事,亮亮奶奶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隔壁村包了块地种菜,小儿子也就是亮亮爸爸前几年离开后就再没回来过。
按理说重男轻女在偏远地区应该是比较普遍的,家里老人再不济也不会放任亲孙子不管,偏偏这位是个例外,这几年就真没过问母子二人一句。
此刻老板娘这么说,多少有点哄她安心的意思。
温宥安没揭穿她,看了眼时间对那头说:“我现在不在民宿,赶回去至少半小时以上,你们先走,不用管我,我赶晚上那班车就好。”
“不行,我们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这句话是程曦说的,语气里的担忧不疑有假。
“没记错的话,你们周一有两科考试,还是挂科率极高的那种,今天周四,现在回去,后半夜能到,周五再歇一天,只剩两天时间复习。”
温宥安顿了顿,没什么情绪:“还是说,你们对自己这学期的学习很有信心,觉得自己肯定能过?”
五个人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程曦说:“那温老师你注意安全。”
“嗯。”
相比自己,温宥安更不放心她们,想了想还是对小组里最稳重的陈瑶说:“你帮我看着点儿他们,有什么事儿及时联系,到站在群里吱一声。”
电话挂断,一瓶水刚好下完,温宥安走到输液架前,按照医生的嘱咐给他换了瓶新的,低头去检查针头有没有回血时,注意到旁边守着的女人冻得直哆嗦。
乡里的小诊所,输液室是一个开放式的移动棚,塑料门帘老旧,还破了几个洞,直往里面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