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安站起身,对贺延庭说:“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贺医生。”
“我们高中时做过一段时间的同班同学。”
这句话是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温宥安穿外套的动作顿住,在脑海里搜索一圈,也没找到一个能对上脸的,最后只能歉声对他道:“抱歉,我好像没有印象。”
贺延庭笑笑,“不记得很正常。”
温宥安当时是班里的尖子生,而他是垃圾桶旁的常客,他不觉得她会把多余的目光投向他这样的人。
毕竟对于学业紧张的高中生来说,多做几道题远比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得实在。
他还是没有回答他怎么知道她是老师的事儿,不过温宥安已经没心思管这个了,皱着眉看向还在喝水的男人:“你很渴吗?”
刚刚还问他走不走,等他穿好衣服,他倒是不紧不慢地喝起水来了。
贺延庭也看向他,嘴边笑意很淡:“发烧的人是得多补充水分。”
裴寂没理会他话里的揶揄,很是自然地牵起温宥安,“走吧。”
手掌传来的温度使她有一瞬的失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贺延庭说:“那贺医生再见。”
“再见。”
*
裴寂发烧,自然是温宥安来开车,这种天气她不敢开太快,以速度闻名的跑车硬是被她开出了电车的感觉。
幸而这个点,路上车辆不多,不然她怕自己真的会被过路司机的喇叭声给搞崩心态。
副驾上的人自从上了车便开始闭目养神,直到车子驶离主路,他才幽幽开口:“那个贺延庭他喜欢你。”
温宥安觉得他莫名其妙,“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
“那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男人语气里除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之外,似乎还藏有一丝期待,温宥安这才偏头看他一眼,“我已经结婚了。”
裴寂却说:“结婚也可以离婚。”
温宥安被他气笑了,“裴寂,你对我就那么没信心吗?”
裴寂没说话,又过了个路口,温宥安才听到他的回答。
“不是对你,而是对我自己没信心。”
温宥安被他这话噎住了。
一直以来,裴寂在她这里都是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代名词,她曾不止一次看到过他在法庭上辩护的模样,气定神闲,言之有物,在课堂上也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把控全场。
所以,没有信心这个词怎么看都和他没有关系,但男人的表情却告诉她,他没说谎。
与他对视片刻,温宥安僵硬转头,语气远不如刚刚那般平静:“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