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思晴睁开了眼睛,他接过饮料,拉着椎爱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然后脑袋一歪,就这么靠在椎爱的肩膀上了。
其实这个姿态以他们现在的身高差做起来,不仅看上去别扭,歪着身子的狄思晴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但椎爱和狄思晴都没有出声改变现在这个姿势。椎爱甚至抬起手,摸了摸狄思晴的脑袋。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摸同龄男性的脑袋,狄思晴的头发看上去挺长的,但却很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还身为女性时就是这样的发质。
狄思晴笑了笑,没阻止椎爱的动作。
这让椎爱想起——似乎挺多男生都不喜欢被这么摸脑袋。狄思晴接受良好,所以他的内在果然还是那个女孩子的狄思晴?
狄思晴不知道椎爱心里在想着那些毫无根据的歪知识,他看着地板的砖缝,看着自己和椎爱靠在一起的脚,又闭上眼去试图捕捉两人胸腔中的心跳声,聆听着那渐渐分不清你与我的节拍。
“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狄思晴闭着眼,像是在和自己讲话。
椎爱的吐槽总是来得那么打破气氛:“你做梦上医院?”
狄思晴笑了下:“是有人能陪我来医院这件事,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像是童年的一个梦。
最信赖的人就陪在自己身边。
所以不管是多苦的药,多可怕的针,只要身边的人能握住自己的手,就感觉不是那么难熬了。
可怜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椎爱怜悯地继续撸他的头发。
“孩子。”狄思晴提起了那个话题,“要是能成功生下来就好了。”
椎爱:“那必须的。我都费了这么大劲,是哪吒也该乖乖出来了。”
狄思晴又被逗笑了,他笑得甚至没法安安稳稳地枕着椎爱那对现在的他来说过于单薄的肩膀:“我刚才在想,孩子出来后的事情。”
椎爱刚想说一句乐观是好事,就听到狄思晴说——
“我要给ta讲,ta的诞生简直比电视剧还要魔幻,比英雄的冒险故事更加离奇。”
椎爱在心中回答:这……你确定以后不会出个类似“斯忒灵条约”什么的东西,禁止大家散播岛上发生的故事吗。
狄思晴又说:“我得好好向ta抱怨一下,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让我流了多少的眼泪,吃了多少的苦——以后如果还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揍到ta屁股开花。”
椎爱摸了摸说着这种“暴力老父亲发言”的狄思晴的脑袋,心想着:说不定你以后对ta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那种溺爱型老母亲呢。椎爱觉得以狄思晴表现出来的性格,是这种老母亲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