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前的事情,除了妘自闲这个上古遗族之外没人知道,或许原本绡香城的老族长知道的更多,但如今的有苏婵了解得可能还没他多。
想了半天,栾青词才轻声说:“庭兰,你觉得师尊是什么人?”
说完以后,栾青词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重新沉默了下去。
但谢庭兰吓了一跳,他犹犹豫豫半天,才说:“仙尊啊,三重雪宫的怀素仙尊。”
栾青词不可置否。
他其实觉得师尊也知道很多,可师尊却从来不会对他多说。
栾青词醒来后没什么大碍,又听谢庭兰东扯西扯了两个时辰,他伤势没好,之后就一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柔和的光晕从灯罩中散出,屏风外有一道挺拔端坐的身影。
栾青词一眼就认出来了。
“师尊。”
微微有些喑哑的嗓音响起,玉奚生当即搁置下手中的文书,起身绕过屏风,便瞧见正从榻上挣扎坐起来的栾青词,当即变了脸色过去将人扶住,顺手抽出软枕给他垫腰,轻声说:“怎么非要起来,躺着就是了。”
“躺得骨头都酥了。”栾青词轻轻笑了下,“顺利吗?”
玉奚生神色如常,冷峻的眉眼这会儿洇满了柔和,“放心,再有两日也就差不多了。”
“那就好。”栾青词轻轻颔首,忽地问道:“西陵郡那边呢?”
玉奚生沉吟,“还没消息,不过要紧的不是那边,长生天六百年前曾经在人族手中吃过一次亏,这次他们换了手段,从仙门着手,就如沧临的秋氏,打了祝韦白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回过神来,能挡一阵子。”
栾青词注意到他说的是挡一阵子,也就是说只要给长生天时间,这些魔族余孽足够将整个西陵郡化作死地,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那句“要紧的不是那边”。
“师尊,我有点害怕。”栾青词低低地说。
玉奚生一怔,忽地沉默下来,半晌才轻轻捏了下他的脸,轻声:“别怕,没事的。”
这安慰一点用处没有,栾青词瞧着他,认真地问:“我怕是因为不知道长生天究竟想做怎么,但是师尊……你知道,是吗?”
出乎意料的,玉奚生轻轻点了点头。
栾青词怔怔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玉奚生像是有些无奈,轻声笑道:“你应当知道,魔族很难被规矩礼数教化,绯夜也只是服下幽弥的时间太短,她甚至可以说还是沈沐月,若是再过几年,她也就是真真正正的魔族了。魔族想要的无非是混乱、疯狂、没有规矩束缚的世间,随意烧杀抢掠,以欲为先。为师以为我们小鸾应当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