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奚生不知祝氏想闹什么幺蛾子,但他也不想顺着他们的路走下去。
栾青词瞧着自己被束缚的腕,分明只是稍一动心念就能震碎的桎梏,他却任由自己被缠死,垂着眸说:“西陵清音盛会,不过是祝氏用来压制百家选拔外门弟子的手段,掀了就掀了。”
选入外门弟子,修炼控尸术,成为祝氏弟子,而后又印炼尸受制于祝氏,数百年来,祝氏在西陵郡的地位都无人能撼动。
祝氏与季氏关系匪浅,栾青词还非就要撼一撼这西陵郡的天。
他可不是半年前那个孤身一人的青鸾君了。
次日,仙府之内百家齐聚天音殿,殿前是一座巨大演武场,场内设了阵法,可保证交手二人不会波及场外。
演武场的切磋只是第一日而已,盛会五年一次,西陵仙门中想借此为自家争出条路的不再少数,往年热闹至极,于他们而言,若是能入祝氏便如跃过龙门。
不过今年殿内气氛尴尬。
祝氏的和季氏的人都已经到了,玉奚生才带着两个弟子姗姗来迟,也不理会西陵仙门,任由引路侍从将之带入席。
然而栾青词却不曾坐下,他静静望着季氏的方向,面色淡然,悲欢皆无。
赤金色的袍子让原本看似文弱的栾青词多了几分凌厉,便无人再敢多看他过分清隽秀绝的容貌,而是都跟着他的眼神看向了季氏。
此刻季氏席位的嫡系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坐在季氏家主季长越身边的年轻人,他轻蔑地对上了栾青词的眼神,露出个笑来,“青鸾君,沛县一别,好久不见啊。”
栾青词依旧沉静,他见过这个人,当日在沛县,他就是亲手将那颗怪异的珠子交给此人,如今看来,他便是季氏嫡出的长子,季川。
“清音盛会,各家弟子皆可上台,是也不是?”栾青词问。
这是祝氏定下的规矩,任由这群小辈乱斗,谁家赢了自然就压对家一头,而祝氏则会从中挑选弟子。
若是有人下战书,另一人不接,那人所在世家便也会跟着丢面子。
祝韦白沉声道:“不错。”
栾青词目光又落回季川身上,微微露出个笑,“那就来吧,季氏的公子,沛县泼在我身上的脏水,得拿你的血来洗。”
他何等猖狂,这就是明摆着在说,来吧,我要杀你了。
栾青词在西陵郡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哪怕在玄都颇有贤名,但西陵仙门觉得他是妖孽的不在少数。
什么凤凰后裔?指不定是他们自己编造出来的,至于那些事迹,也说不准是为了洗白名声故意为之。
当即便有西陵仙门中的小辈站起身来冷笑:“什么脏水,沛县上下尽死于你手,满手无辜鲜血的妖孽,安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