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谢庭兰嘀咕了一句:“就是师尊最近不太对劲,三重雪宫从前都是不参与世家宗门之争的,可最近师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栾青词想起心魔那个张扬桀骜的性子,头更疼了。
“你要去禹城?”
栾青词找来霜梧峰时,玉奚生正围着灶台做糕点,地上还装着一箩筐仙草。
玉奚生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哪怕在做着这种俗事,但瞧上去依旧纤尘不染,不似那些故作仙风道骨常年白衣覆身的人,玉奚生的衣着多数都刺绣精致,虽以素色为主,但绝无纯白之类的袍子,可瞧上去就是出尘脱俗,像个仙人。
这场景让栾青词不免恍惚了片刻,多年前他还是个稚儿时,师尊便常常将他带来灶房,亲自做那些可爱精致的糕点,幼时记忆中的景象与此刻渐渐融合,好似一切度不曾变过。
“嗯。”玉奚生应一声后,将精心雕琢的小鸟形状糕点一一装盘,转过身来,露出独属于他的、肆意风流的笑。
栾青词蓦地清醒过来,分清了今夕何夕,于是神色也冷下来,“我在与你说正事,你这些日子在玄都闹得满城风雨不说,为何要去插手路家的事?”
玉奚生归来月余的时间,如今山上的柳枝都发了新芽,从石神山回来以后,隔三差五玉奚生便派人去各个宗门世家斗山门,也就是比试切磋,倒是不拘于彩头,只不过是宗门世家之间不大动干戈却暗自较劲的招数。
但三重雪宫从不参与宗门之争,从前都是因弟子在外行走,加上宫主玉奚生的名望,用这些被仙门熟知且震慑他们,像这么高调还是头一回,而且三重雪宫的弟子术法诡谲多变,到处挑衅下来也没输过,光是谢庭兰就战绩累累。
玉奚生神色如旧,将摆着小鸟糕点的白瓷盘往前送了送,语速慢条斯理:“这也是正事,先吃了再说旁的。”
“你!”
栾青词皱眉,话还没说出口,玉溪生就眼疾手快地捏起一块送到栾青词嘴里,刹那浓郁的灵气与香甜在口中蔓延开来,那是灵草碧枯荣的味道,比不上七叶云禾,但也是栾青词幼时很喜欢吃的糕点。
而且与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栾青词的神色缓和了些许,细嚼慢咽地将糕点咽了下去。
心魔因玉奚生而存在,他是玉奚生斩断的念,而这道念爱自己。
多么荒谬。
栾青词心尖都在疼,但半点也不显露出来,吃完以后才说:“为何这么做?三重雪宫因我,已经被推上仙门的风口浪尖,你为何还要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