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面色又沉了沉,他定定的看着青年,语气微冷:“说句惭愧的话,国内外鉴定水准比我更高的,并非三两个,这东西有一就有二,我需要最确定的答案。你应该也知道如果确准的意义,如果你愿意,多少钱匀过来,我可以出更高的价格。”
“高老这话便有失风度了,您也知道,到我手中的东西从来不会有出去的道理,就算我已失去兴趣。”青年笑意不减,态度却突然锐利了起来,咄咄逼人:“高老,话说到这一步,也不妨直说,你觉得今天这事,我是单纯只为让你鉴定而来?”
“你,你……好一个陈留谢氏!”高老猛地站起身,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青年,而后重重的冷哼一声,夹带着怒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顾教授家。
眼前这一幕,可谓是真正的变故突生,简洺瞧见过古玩街那一幕,因此行礼虽然也觉得惊奇,也心绪波动不至于太大。钟纯却是一下子瞪大了眼,她扯了扯简洺的衣角,一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强忍着没有当场问出什么来。
“这可好了,拿我当跳板,老高这下子肯定记恨上我了。”顾教授抿了口清茶,看着青年叹了口气,神色难免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青年但笑不语。
简洺见此脑中闪过什么,立马拉起钟纯笑道:“我们去瞧瞧师母在厨房做些什么。”
“去吧。”顾教授见此微微一怔后,面上便闪过赞叹之色。
简洺笑着点了点头,忙拉着不明所以的钟纯出了客厅,直奔厨房。
去看师母是假,暂且退避才是真目的啊,那两人显然是有要事要讲,她既然看出来了自然不会还傻乎乎的坐在那儿。
客厅内只剩下相对而坐的两人,顾教授瞧了眼厨房的方向,突然轻笑了笑:“小简倒是个灵透的。”
“确实。”青年点了点头,想起古玩街那一幕,心头微动,不由低笑出了声:“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
“女孩子?你这话倒说的老气横秋,她与你年岁相差无几。”顾教授失笑的摇摇头。
“俗话说,三年一小沟,五年一大勾,我足足长她九岁,这可不是相差无比,话当然是也说得。”
顾教授笑而不语,顿了好一会儿,才正视着对方叹息着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王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你说他们掺和进来会有什么好事,给他们个警告这时候避一避,我也是出于好意罢了。陈留谢氏不会容忍敌人的叫嚣,我是怕……国内经过此事后损失太多这领域的元老,届时青黄不接。”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留谢氏传承到如今,优柔寡断是大忌,纵然会被说心狠手辣,但也不可能斩草不除根,继而春风吹又生。”青年笑容浅淡,神色难掩漠然,他的声音有些低,莫非透出了几分冷酷:“古来争斗杀人不见血不计其数,若他们执意如此,便也怪不得谢氏无情。”
“顾老,两方和平协议还摆在那儿呢,谢王两家的事,是隐世一脉的事,他们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头破血流,我可也没办法。”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上去依旧清透明澈,此刻却染上了冷冷的意味,隐约中甚至有杀机转瞬即逝。
步入现代化的当世,无论是本国范围还是全球范围,势力实则分两部分,一为活跃在传媒与民众间包括政府、皇室的统治者,称明者,二为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的隐世家族,称暗者。
两者在战争结束之时便签订了相关一系列协议,主旨便在不动摇根本的情况下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华国王谢两家相争相斗多时,而今更是到了几乎白热化的程度,高老等古玩领域的鉴定师属明者,却因某种缘故插足在内,这是坏了规矩的做法。
一方先坏了规矩,另一方自然也无需遵守,若真无视人权法害了性命,明者的当权统治者也说不出什么反对来,只能在事情尚未发生之前讲情面,而顾老与青年交好,便充当着桥梁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