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青恩解开了左臂上精致的蝴蝶结布料,他将指尖嵌入血肉之中,寻找最原始的疼痛感来抚慰某处的空洞与难过。
记忆被撕成了碎片洒在无垠的深海里——
“我说要等沈先生回家的。”
“沈先生,我给您做的早餐看见了吗?您尝了吗?是不是和我一样美味?”
“rua小猫不是这么rua的,沈先生~你这样会弄疼我的。”
“老婆,别张口闭口势力、家族的,我们俩之间应该多谈谈感情。”
“沈先生很漂亮,我愿意花点时间去了解你,然后再一点点的占有你。”
“爱情的滋润下,生病总是会好的快一些,不然沈先生心疼坏了怎么办?”
“身为当代男德典范,我恨不得天天对老婆赤裸相待,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啊~”
“来吧老婆,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他以后也会很喜欢我。”
“我可不想守活寡,没你陪我多孤独啊~”
“……”
沈青恩紧咬着浮肿的唇瓣,血液浸透他颤栗的指尖,晶莹的热泪顺着他通红的眼尾滑落。
记忆的浪潮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之上,巴掌大的石头也能掀起深海中的惊涛骇浪。
良久,沈青恩望着地上的血泊深吸一气,喉咙摩挲过砂砾,连吞咽口水都疼。
他虚晃着身体,脸色如霜般惨白。
沈青恩进了浴室,在寒冷的一月用冷水洗澡,以此来压抑心脏中燃烧的那团无名之火。
清澈的水从他身上淌下后,是一片粉红。
那团火灼入骨髓,浓烟呛入他的五脏六腑,灼烧感渗入肌肤,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在他身上一寸寸的划着。
五岁那年,父母请巫师卜卦。
他在纸上落下青涩的字迹。
——我以后会成为四族之主吗?
巫师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将三枚铜钱于龟甲中摇晃。
一挂吉:命主显贵,掌人生死一生荣显。
二挂凶:煞冲天星,众叛亲离一生孤苦。
三挂还未卜,巫师便被羁押。
母亲连凝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巫师的心脏,一抹殷红滚烫的血液洒在沈青恩稚嫩雪白的脸上。
沈青恩被吓的后退两步,连凝布满鲜血的手掐着沈青恩的喉骨上,迫使着他望向血泊中的巫师。
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被连凝塞进沈青恩的掌心,她蹲下身体凑近他的耳廓低语。
“沈青恩,你的命只属于你自己!”
“没有人能定夺你的人生!”
“你要拿这把刀,杀死所有碍你路的人!”
连凝掐着沈青恩脖颈的指腹,没入薄薄的肌肤,贴着脖颈里的动脉,死死的扼制住他发抖的身体,印下一片红。
沈青恩瘦弱如片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