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咖啡厅,童幼宁依旧是遮遮掩掩的打扮。临行前失联了一段时间的许影千在今早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说有些事要当面跟她说时她就有了某种预感。一见面,看上去很憔悴的许影千没有给予任何缓冲的话题,直接单刀直入,像一把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将她们共有的肌肤割开了一个口。
童幼宁很镇定:“给我一个让我接受的理由。”
许影千扶了扶眼镜,以往扶眼镜的动作很儒雅也很自信,偶尔还有些使坏的暗示。而这一次,分明是心虚和愧疚。
“我妈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或者更短。这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但它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她不想让我担心,所以一直没说。”她很诚恳地看着童幼宁,“你我都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但她已经走到人生的最后阶段……我希望,我能陪伴她一起走过这段日子。”
童幼宁安静地听完她的话,说:“果然是一个我必须接受的理由。我们是还年轻,也正是因为有无限可能,你明白其中的变数。许影千,你……”
许影千接话:“我不想自私地让你等我,毕竟有很多人在等着你,我明白,这是我的决定,是我亲手破坏了一些期待和未来,我该背负所有后果。所以……”她看着童幼宁,这句话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像是混着玻璃渣,割得她喉咙发痛,难以说出口。
她甚至期待聪明的童幼宁能替她说出来,她以为这句话对于童幼宁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童幼宁可以比她更绝情。
但童幼宁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已经决定的话……”童幼宁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熟悉的话,如许影千所愿,再次做了这坏人,“那就这样吧。”
眼泪在许影千眼睛里迅速汇聚,她避开童幼宁的目光,想要给予一个笑容,笑容凝集到一半还是崩塌,特别狼狈地呼出一口气,道:“我……对不起。”
“你走吧。”童幼宁说,“说对不起之类的话,好像我很刻薄似的。从一开始我就说了,不要勉强,不要有任何争执。走到分岔路的路口,好好道别。”
许影千走了,她不想让童幼宁看见她哭得很难看的样子。
她以为童幼宁也会很快离开,但童幼宁没走。
她一个人坐在原地很久。她很少头脑放空,她需要思考,可这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点儿什么。
人来人往,有些人频频往她这儿看,觉得她像童幼宁,又不敢认。
直到酆筠昕的出现。
“幼宁?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童幼宁的身份特殊,酆筠昕见到她时很谨慎很小声地向她打招呼,看她一个人便坐到她对面。
她和aki约在这里谈些事,aki被堵在半道,刚刚打电话说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没想到会遇见童幼宁。
更想不到的是,她坐下后看见童幼宁的眼泪。
酆筠昕很吃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童幼宁。
童幼宁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自信的,充满微笑的。
“幼宁?”酆筠昕递上她的手帕,童幼宁没接,拿纸擦去眼泪,很快恢复常态:“这么巧?你约了aki?”
“是,她迟到了。”
童幼宁还是一猜即中。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