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心被这人揉碎了也舍不得。何澜生认命的任她抱着,背上那只不大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安稳的节拍和小时候哄她睡觉时的一样。
“娘,你是我娘…….”她似问似答着,恍惚间好像觉得下了雨,心在哭呢,她以为她哭不出来了。
“……是,我是。”何无漪的声音不容置疑,而眼眶里却蓄满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何澜生的身上。
“娘,我又胡闹了,睡吧……”
一夜无声。
清晨的鸡鸣打破浓雾,各家的屋里渐渐传出声音,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烟囱冒出的浓烟中越发清脆,连同昨夜叫了半宿的狗都打起精神四处乱跑……念心顶着黑眼圈打开了何府的大门,小云欢快的从屋里冲出去眨眼就不见了。
她见怪不怪的连个眼皮都没抬,只是叹气道:“哎……哎!”索性又把门关了。
何无漪睁着眼睛坐在床上,一夜之间仿佛憔悴了十岁,眼底青灰发丝散乱,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何澜生蜷在她怀里,睡的很是不安,时不时呜咽几声,何无漪顺着她的背,来来回回想把何澜生心里的伤抹平般。
“谷主……”夏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何无漪动了动腿何澜生又抱得更紧了些,她笑了笑,贴着她的脸颊碰了碰柔声说:“娘去去就回来,澜儿乖~”何澜生才乖乖的松了手。
何无漪下床后看了眼梳妆台的镜子,愣了一会在水盆里掬了把水浇了浇脸,水放过了夜何无漪却没感觉似的,擦干净脸上才打开门。
“谷主,码头的船备好了。”看着她憔悴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夏雨担忧的说:“谷主……”
“不必了,我不去长安。”
“谷主......”
何无漪打断她的话:“好了,回去吧。”
“还请谷主三思,长痛不如短痛。”夏雨拜了一拜恭敬的说,少谷主年纪还小不能毁了她,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如何能让她赴了老夫人的后尘,往后谷主有个三长两短少谷主必然也……
“哪里短呢……”何无漪关了门,回头见何澜生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无措的站在那。
“娘。”何澜生低了头说,何无漪不高兴的甩了甩袖子终是没走,拿了衣服要给她穿上,何澜生自己接了过去:“孩儿长大了,能自己来。”
何无漪抢过去非要给何澜生穿她也不挣扎,末了说一句:“娘辛苦了。”何无漪的嘴角越拉越下,不高兴的又将何澜生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拉扯间连着里衣都散了何澜生还是木然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不躲不避和木头人一样,何无漪红了眼睛,碰的一声摔门而去。
何澜生眨了眨眼,眼眶很酸却落不下泪来。她把衣服一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