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谁也没有资格越过您,去见俞总。”
王秘书是个明白人,秦星羽很满意,他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和俞笙搭上关系。
从秦星羽的套房出来,王秘书还认真盘了一遍今天的事:
既然答应了小秦总,那么关于宋雨画上门求引荐这个事,肯定是不能汇报到小俞总那的。以小俞总和小秦总的关系,该汇报的事没有汇报,这没大碍,小俞总应该不会有太大意见,因为是小秦总不让说的。
可是小秦总不让说的事,要是说出去了,一旦漏了,那无论是小秦总还是小俞总,他可都得罪了。
这一点,王秘书想得清清楚楚。
当晚,俞笙照例睡隔壁的房间,反正自打来剧组探班这两次以来,秦星羽是压根儿没让他晚上进过自己卧室的门。
不过这一晚,秦星羽睡得格外不踏实,明明服用了正常剂量的安眠药,却一直睡睡醒醒,神志迷糊,咳喘得厉害。
他有时候半夜会突然陷入惊恐失控的状态,不过这段日子在韦盛团队的诊疗下,发作的频率已然降低了。
遵韦大夫医嘱,从来不让他锁卧室的门,一直虚掩着。而隔壁俞笙卧室的门,压根儿不关。而今即便十年如一日,仿佛机器般自律的俞笙,近些时候也开始隔三差五地熬夜。
不是熬夜工作,而是熬夜想秦星羽。
就如同今晚,凌晨三点,毫无睡意的俞笙隔着两扇没关的门,听见对方卧室里的咳嗽声,立刻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了。
怕惊着了对方,他没弄出动静,只是开了一盏门口的落地灯,借着微弱昏沉的光线,看见床上半睡半醒的少年,微微蹭乱了的刘海底下额头上,带着薄薄一层细密的冷汗。
那淡色而精致的唇角微动,似是意识不清间想要说些什么,当然,仅是想而已。即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秦星羽也说不出什么。
“小羽,小羽……”
低声唤了两句,没见反应,俞笙也怕吓着了对方,没敢再出声,而是思索了片刻,动作极轻地在另一侧上了床,贴着床上的人身边躺下,将人轻轻揽在怀里。
秦星羽被冷汗沁湿了的额前刘海,不经意间抵到了对方的胸口,虽然仍旧是睡睡醒醒的昏沉状态,但呼吸至少平稳了下来。
也是在这样稍觉安心的半梦半醒间,仿佛潜意识里不再与自己抵抗般,梦境与现实交杂的纷乱片段,也一点点地翻涌而上。
那年他15岁,刚参加了队友景小延的生日会,他们几个组合成员还表演了唱跳的串场节目。其中有个环节,主持人邀请景小延的母亲上台,读了一封写给儿子的信。
景小延的家世算是中上,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虽然教师这一行收入比不上从商,但也是书香门第的高等文化家庭。景小延的母亲写给儿子的这封信,真挚感人。
那时的秦星羽,格外羡慕。
他的母亲生前也给他写过信的,只不过在他父母帝都最初的老房子里。而那年年初,他父亲和继母搬了新房,把老房子的东西大多也带了过来。
于是15岁的那年冬天,他找了个星期天的傍晚,去父亲的新家找母亲遗留的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