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2 / 2)

呼——

不过一瞬,涂鸣就落到了残指身前,一把提起残指的胳膊,捏住灵药往残指肚子上一倒,也不管残指咬牙忍受的痛苦神情,粗暴地拍了拍,看着都疼。

处理完徒弟的事情后,涂鸣转身,对上了黑袍子。

萧玉成修为低,看不穿大能之间的打斗。他刚看见涂鸣摸上墨绿色的玉笛,视野顿时一空,无论是残指还是黑袍子都不见踪影。

鬼哭声起起伏伏,一声比一声大。

黑雾升腾盘旋,几乎要把笼罩荒林的雾气都染成黑色。

他看不懂大能之间的打斗,但隐隐约约感觉到涂鸣被压着打,因为残指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十根手指扭得啪啪响,看似想冲上前去帮忙。

涂鸣是大乘后期,黑袍子能压着打,莫非是大乘巅峰?不,萧玉成直觉,可能更高......

砰——

地面沙石四溅,尘土纷纷,一切散尽后,大坑里的竟然是涂鸣。他咳了咳,玉笛上遍布着一道道深深刮痕,似乎随时要折断的样子。

萧玉成心头打鼓,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要不咱们还是溜吧。”

季子野哂笑一声,“你们一个也逃不了。”他转头看向黑袍子,“快点解决吧。”听他的语气,似乎对黑袍子的实力极有信心。

黑袍子却停在原地,看兜帽对准的方向,眼神直直盯住涂鸣的背部。

方才的打斗中,涂鸣的衣袍撕裂了,露出了后背,竟然是一道又一道伤疤,年份已有许久,伤疤上叠着伤疤,每一道疤痕都深浅不一,却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就像是被人故意凌虐割出的一般。

涂鸣拢了拢衣袍,似乎是介意被人看见背部一般,又遮上了。他和黑袍子都看不清脸,但他说道:“无相魔门的渡劫期老怪不多,你如此肆无忌惮出手,不怕暴露身份?还是说,你打算灭了在场所有人。”

黑袍子没答话,再一次朝涂鸣攻去,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涂鸣的脸。

涂鸣不断后退,为了不让鬼面被掀开,数次竟然冒着身受重伤的危险。然而他似乎精疲力尽了一般,速度慢了不少,好几次差点被魔气缠住。

黑袍子陡然加速,几十股魔气从不同方向朝涂鸣攻去,涂鸣险险挡过了所有的魔气。就在这个时候,涂鸣脚下的土地一裂,一根藤蔓骤然破土而出,啪的一下,打掉了鬼面。

萧玉成不禁屏气,他也没见过涂鸣的脸,他也很好奇。鬼樊楼传闻从未有活人见过涂鸣的脸,盛京每一个被吓坏的小孩见到的都只有那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

黑袍子和涂鸣的打斗依旧在继续,两人不依不饶。他实力不够,只能勉强看出两道交叉的身影,没能从中捕捉到涂鸣的脸。

一直到涂鸣再一次被击落,他才能在半空中惊鸿一瞥。

“卧槽?”

萧玉成傻眼了,这张脸竟然和当人昆仑剑尊夏枕风有七成像!他拍了拍残指的胳膊,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你师傅和昆仑剑尊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比如说私生子,或者流落民间的孪生兄弟,背后隐藏着豪门世家不可说的桃色绯闻一类的。

残指没搭理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涂鸣。

这时,季子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浪费太多时间了。”

黑袍子冷冷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自有分寸。”接着他又在手心中凝聚出精纯无比的魔气,猛地一掌拍向涂鸣,厉声道,“还不出剑?你这破笛子可伤不了我?”

话音一落,涂鸣脸色一怔。

萧玉成又拍了拍残指,“你师父会剑法?他不是乐修吗?”涂鸣的玉笛子和鬼哭幻术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传说连渡劫期的修士一不小心也会遭道。

残指一把打开他的手,声音有些破音,“我怎么知道!”

涂鸣压下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吹起玉笛,鬼哭声一阵阵回响在荒林内。

黑袍子叹了口气,一挥手,鬼哭声嘎然而止,玉笛啪的碎了。“不到黄河不死心。”他抬手朝残指一点,残指登时飞了过去,被他掐住脖子。

“拔剑。”黑袍子手背青筋凸起,残指神情狰狞,不断地挣扎着,似乎快要喘不过气。

涂鸣握紧了只剩一半的玉笛,脸色阴沉,紧紧地看着残指。

“这样的你打不过我,想要你的徒儿活命,就拔出你的剑!夏枕风!”黑袍子的语气愈加急促,残指的脸色慢慢白了下去,挣扎也慢慢歇了,似乎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涂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声,“出来啊!”

他神情突变,不再是阴沉的样子,反而变得一派光风霁月,语气也缓了下来,“不行,同他打,灵气就压不住了,我会忍不住进阶。”

这幅模样,与昆仑剑尊夏枕风像了十成十!

他的神情又变回阴沉的样子,“进阶就进阶,那可是我徒弟!”

一眨眼,神情又变得沉稳平和,语气严苛起来,“我是大乘期战力,我的责任在此,我进阶了,坤舆界怎么办?”

神情又阴沉下去,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老子管你的狗屁责任,我徒弟就要死在眼前了。”

涂鸣的神情在阴沉与平和之间不断切换,仿佛体内有两个人,似乎在互相争吵着、较量着。黑袍子看着,轻轻笑了出来,手里渐渐松了,残指从而能够喘口气。

萧玉成痴痴地看着,“乖乖,你师父打不过就打不过,也不至于疯吧。”

残指咳了咳,眼神一黯,轻轻说了一句,“那可不是我师父。”

涂鸣的神情停止在平和的那一面,他垂下眼眸,握紧拳头,然而嘴里的话却异常咬牙切齿,像是阴沉那一面的话,“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

猛烈的风从四面八方冲来,仿佛铁蹄的千军万马一般,荒林终年弥漫的大雾陡然一颤,接着便散了。强风卷成一个半透明的漩涡,停在了涂鸣的右手下方。

涂鸣脸色挣扎,握紧拳头,不去碰那股漩涡,然而还是慢慢张开了。

风声缓缓变小,漩涡也缓缓散开,露出一柄剑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