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自己是个人，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只不过是李先生养的一只小狗崽子，喜欢的时候逗一逗。李先生还养着别的宠物，威廉也不过是里面最不值钱的那个。

可是小威廉哪里知道这么多。那个暑假里，李先生有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到山庄里。威廉很想李先生，他就和王叔说想见李先生一面。王叔有些为难地说，李先生很忙，不忙的时候自然会来的。

威廉说，你就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就偷偷地看他一眼好不好？

王叔很可怜威廉，他觉得威廉这么小就那么懂事，天天坐在家里等着李先生回来，王叔心里也不好受。于是王叔就偷偷告诉他，说李先生今晚会住到某某酒店去。

威廉觉得很奇怪，李先生为什么住酒店也不来山庄呢。王叔说，李先生在那里有应酬。

晚上的时候威廉偷偷摸摸地跑到那家酒店蹲守，果然看见李先生和一群人进了酒店。他们坐在包厢里面，威廉进不去，只好在包厢外面徘徊。李先生他们喝酒喝到很晚，威廉就坐在楼梯上看窗外的夜景，后来李先生出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人，一个白白嫩嫩的男孩子。男孩子扶着李先生去了厕所，李先生好像喝醉了，威廉很担心地跟了过去。

如果可以，威廉宁愿那个时候的自己能够转头就走。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他还是看到了。

看到李先生抱着那个男孩子接吻，他的手臂那么有力，轻轻一下就把男孩子托了起来抱在怀里。男孩子惊叫了一声，推了推李先生说到隔间里去。李先生笑了笑，把他抱进了隔间里。威廉听见里面传来两个人交错的低喘声，还有肉体撞击在门板上的声音。

威廉浑浑噩噩的，但是他还记得关好了厕所的门，挂上了正在清洁的牌子。他蹲在厕所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那只蛾子好像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断掉了翅膀，还在拼死地挣扎着。

有人路过这里，看见了威廉，关心地问他：“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忙？”

威廉使劲地摇了摇头，站起来跑掉了。他的脸煞白煞白的，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血液。

威廉回到山庄里，大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屋子这么空过，现在他觉得这间屋子真冷，冷得让他窒息。

威廉不敢砸东西，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李先生的。他身上的衣服，甚至包括他自己。他抱着沙发上的那只巨大的兔子玩偶，把脸埋进兔子软绵绵的肚子里。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要长大了，不能再像那个活在小村庄的威廉了。李先生把他从那里接出来，就是为了让他长大的。

李先生在月底回来了一次，威廉快要开学了。之前李先生送他去海边玩了几天，回来的时候男孩子晒得像在蜜糖里滚过一样，浑身泛着蜜色的健康色泽。威廉走到李先生跟前的时候李先生才恍然发现，男孩子已经快和他一样高了。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他像是一棵小白杨一样茁壮成长了起来。李先生心里有些感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威廉的头发。

威廉转过头来看着李先生，李先生说：“威廉都长这么大了。”

威廉说：“我快成年了。”

李先生说：“是啊，威廉成年了想要什么礼物？”

威廉说：“李先生给不了我的。”

李先生愣了愣，有点好奇，他问：“你说说看，你要什么我给不起？”

他觉得很好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和他说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他坐拥万亿资产，一个小男孩子想要什么他给不起？